维壬寅年五月二十一日,不肖孙孟长于千里之外,备珍馐果品,遥祭祖父之灵:
余少时,父母求食于闽,终年不得一见,赖祖父母,悯余孤弱,养我教我,日夜不辍。稍长,求学于县城,汝恐余幼,离家日久,不能专心于学,又恐饮食不节,衣被单薄,隔周往视,或携腌制鱼干,或挑秆担被,时交通不便,多仗步行,家距县城,二十七八里,凡数十遭矣。汝尝于吾教室门口唤余乳名,惹同学笑,余时年幼,多因此事拗你,汝终未能改,今忆往事,恍然如昨,不觉泪眼婆娑。
后六年,余学有小成,汝送余就学,汝尝谓人曰,此子终非土地刨食之人,吾家之兴,或可期矣。后数年,余求职于闽,工作故,终年不得回。
前年,吾回归家视汝,汝谓余曰,吾儿,吾近年来,双膝疼痛,往往而剧,曾就诊于县医院,谓之痛风,赖止痛药可稍缓解,食量渐不如往岁,恐去年不久矣,得无迟归乎?余默然良久,汝知余无假,不得不回,执吾手曰,吾儿,此去,当勤勉学业,安心工作,勿以祖父为念,言未毕,泪不觉盈眶。
去年五一,原定回家视汝,因事故,滞留于南昌,其后事不成,后定于春节往视汝,未期汝竟去吾而殁乎!诚知如此,虽斧钺相加,必归家视汝,一念之差,竟铸永世之憾!
呜呼!汝病吾不知日,汝殁吾不知时,生不能尽孝于塌前,死不能抚汝身以尽哀,吾之不孝,有负躬亲抚养之恩,吾之不肖,有负殷殷期盼之情,不孝不肖,罪过大焉!
观吾祖父,少年丧父,赡养寡母,扶持幼弟,勤勉一生,节俭一世,抚育四代,庶民之德,莫大于斯,诸天神明,倘若有感,当接引我吾祖上达仙乡,与天同期,寿享无极!
呜呼,言有尽而情无穷也!
呜呼哀哉!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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