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入深出方蓄委婉诗意 ——塔山野佬新诗随读/ 蔡启发

作者:塔山野佬   2019年08月26日 11:09      665    收藏
 
 

     塔山野佬,本名杨晟,是我家乡象山的一位诗人。2012年他接掌象山政协属下的缨溪诗社,在网上开辟博客,我们开始结识。后来回乡或诗歌活动,我们有了较多接触。当时,他主要写传统诗词、楹联,在《中华诗词》《中华辞赋》等刊物发表了不少作品,是一位富有现代理念的传统诗联家。年前,他开始转型投入新诗怀抱,由于有较深的古典诗歌积淀,所以淡入深出的委婉思维,这种古代诗人推崇的写作方式,在其新诗作品中时有显现。
     塔山野佬的这些新诗作品初读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主宰,但只要你仔细品读,就别有一番深长意味和美学境界。“翰墨与自然纹貌/构成的王维美学/一层清漆罩着/熠熠生辉/何时,你的心形长相/引致掳掠,远离海滩/涛声,鱼喁/云帆 ,还有飞鸟/几经颠沛/在我的案头镇纸/压书。身上的涂鸦/惹人注目”。这是他对“石”的歌吟,一如石在“兰草,幽涧”中,就会招惹“游鱼,蜂蝶”幽悠的萦绕,将一种事物的隐秘和安静抒写得琳漓尽致。
     李元胜说:“自由与独立的写作,才是美好和有意义的,诗歌写作尤其如此。美好是指这样的劳动过程,类似于上帝的工作。”任何文本的写作,都是个人生命的体验。有的时候诗人在写作中会离开旨义,故意去抒发自然界的尘霾风花,使得主体的抒情意写更趋婉转和含蓄,意境更为深邃。情感方显,张力也就愈大。“我随水而动/在动中寻找自己/寻找自己的/对眼与对口(《鱼乎饵乎》)”这诗句时不就让人读出了其间的意犹未尽。
     “诗者,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在高琦兄未征同题之前/我对翠鸟是似识未识/不曾好好关注”。很显然,《翠鸟》是一首同题诗,是命题作品。受之于人,才去发挥自我的能动性。这类写作虽说是发挥但又不便随意发挥,写起来较有难度。所以有了“诗者,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我对翠鸟是似识未识/不曾好好关注”。这个开头就道出了对于写诗的人来说,识点花花草草还说得过去,而了解翠鸟不多并知之甚少,要写好翠鸟诗实为不易。
     在带有矛盾的心情里,诗人采取“淡入”的方式下笔: “我在度娘的腹地/找到了翠鸟的形象/习性和耀眼的词句/被同题诗友们抢先摘走”“度娘”是网络上流行用语,引入诗句中激活诗意,也引人入胜。实际上是因为要写“翠鸟”的诗,进行百度搜索,有了收获。那收获便是:“我只好调转方向 /鼓动逆风/在搜索引挚上追加‘天敌’两字/一只大鸟冲天而出/雄视一切的翅膀覆盖/河川颤栗:我怕吓坏翠鸟/只好将它们各自建档/各自拥有空间,互不干涉”。诗开始由淡入浓了,也就是 “诗到淡时意正浓”,像初升的月亮,散发着银色的光。
      “不敢让诗意逃逸/再次小心翼翼地/学习诗友们的/同题佳作/吸收他们的美好/尽量让翠鸟/在我的场域里 ,驻足”,写出了没有往事随风,却很有心情的遨游,良多的感触,以谦逊的笔端收尾。自上而下的委婉写作态势,形成了与读者共有的一种人文情怀。这种淡入深出的境界,我尤其赞赏。他没有去描写翠鸟逐水而居的习性,捕鱼的强大本领,没有让诗写落入俗套。
     塔山野佬诗歌元素质量比的数值,我认为是堪称有当量的一种。他所展开的联想与想象,也是与众不同的。“我飘荡在浩渺之中/时间似停非停/光的在与不在/声的在与不在/象的在与不在/一切,都与我无关//我飘荡着(《我飘荡着》)”“我”飘荡着在诗人的笔下,没有星夜的离别,不是被风追赶的女人,它是飞翔的心动,潇洒行走的亢奋。
     除了我上述例举的外,他的诗并不那么直抒胸意,而是发于内心旷野的情感联想,有日常的趣事,亦不泛游说于诗外的故事和功夫。《叶公》的调侃、讽喻,《梦乡》的模糊神往,《剑》的舞影和诱惑,《雪》的轻盈无痕,《足球》的无奈和荣耀,《沉默》的无声呐喊,《底限》亮出的生命底色,以及《台风》对当下的关注和掷地有声的批判。由表及里、由浅及深、由外及内、委婉推进,做到含蓄而雅致。
     塔山野佬的诗歌委婉含蓄,雅俗共赏,在贴近现实的基础上引发哲思,引人神往。正如他说,“诗写注重个人切身体验和现实经验,讲求经验之上的悟思与自我超越。”我认同他的观点。愿这位老乡能更好更深入地践行他的诗歌理念,诗路越走越远。

                                                                                                                                                   (2018.8.18.于台州枫南八角飘逸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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