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山的通行证——《新湖畔诗选》(二)序言
作者:卢山 2019年08月20日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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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投奔杭州,西湖升起云烟,生活和写作在这片江南土地上的人是有福的。人文荟萃,吟赏烟霞,我们借此风水宝地集结天下写尽湖山自然之诗,我们也是有福的。
开自由之风,向湖山致敬,较之于第一辑的浅薄尝试,《新湖畔诗选》第二辑我们开辟了“湖畔声音”和“湖畔译社”等栏目,注重理论和翻译的建设;当然,这本诗选不仅仅包含山水之作,我们还收获了几位小诗人,试图在湖畔种下诗歌的小树。“新湖畔,敢从现代步入后现代吗?”复旦大学海岸教授的质问也是对于我们的一种鼓励和警醒。既然“开自由之风”,那么我们期待更多的声音能汇聚湖畔,合声与独唱相互交融。
当然,湖畔从来不缺乏爱情,所以爱情诗也将是诗选的最为重要的组成。“爱情是一件生锈的铁器”,“我们曾在彼此的血液里举行婚礼”,每一个人都有他在湖畔的“好妹妹”。湖畔也赐予我们行走和安眠。无论是“宝石山从未如此苍茫过”,亦或“我是江南王朝的末代废主”,我们始终“最忆是西湖”,所以“我为什么一次次出现在湖畔”,更是“要把它们储存起来,那灵魂的部分”。开自由之风,向湖山致敬,湖山是自由的,林间的清风徐来和山峦之上的无限天空,都给我们极大的精神慰藉;但湖山也是有它自己的“潜规则”,湖水的波澜,蚂蚁的秩序,晨曦的清规戒律和爱恨情仇,这些都是我们要遵循和服从的。
一个精神侏儒和萎靡之人,在湖水里的倒影出来也必将是灵魂的丑陋模样。湖山赋予我们精神滋养和心灵自由,你看西湖的波浪曾经打湿了苏小小出门踏青的裤脚,也曾漂远了苏东坡醉后的孤独的小酒杯——那我们呢?我们如何来呼应湖山?新诗百年,文化自信只剩下一句“诗和远方”的空洞口号了吗?
这个时代的写作者,湖山向我们发出了历史的召唤。湖山让我们成为诗人,湖山让我们成为自己——那不是“山中喜遇白鹤”的许春夏吗?那不是二十年如一日每个周末宗教仪式般的埋首西湖之滨写作的泉子吗?那不是吵着闹着要将自己“在西湖之畔安顿我的形骸和灵魂”的涂国文吗?“是在来到杭州整整十年后,/我才第一次真正走到了湖边。/而在另一个十年之后,/我才得见/西湖沿岸那些在每个春天到来之前/繁华落尽的树木。”(泉子)湖山的脾气和秉性纷落在湖心亭看雪的张岱的小舟之上,也翻滚在望湖楼醉书的苏东坡的小酒杯里——热衷于到此一游的游客们从未走进真正的西湖。
我工作的单位就坐落在西湖畔的宝石山下,每天早上九点左右,当我端坐在办公室桌子前,打开电脑准备开始一天繁冗工作的时候,就会准时的听到从不远处的山上传来的长啸之声,“唉——”,“唉——”……能够登上湖山晨练漫步之人,何其有福!天门一长啸,万里清风来。湖山抬高了我们的声音,仿佛窗前似乎清风徐来,湖水也荡漾起来了。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这世间能够在湖山之巅长啸或闲庭信步之人,大抵也是有福的。《新湖畔诗选》就是要采摘这些山水之间的长啸和低吟,压缩进这一本本用云朵和波浪编织的诗选,送给每一个有福之人。
山水是干净的,毕竟人迹罕至;闪电雷鸣之后,湖畔的植物即使狼藉,也丝毫无一丝颓败猥琐之貌;湖畔的诗人也应是如此。世事浮沉颠沛流离之中,清澈的气质和开阔的胸襟是一个真正的写作者行走湖山的通行证。“谢谢这江南的湖山允许我漫步在她的领地/赐予我这如此明亮和辽阔的爱的奖赏”。诗人许春夏说,“大半生最美好的事/就是成了湖畔的一株梧桐”,倘若如此,夫复何求。
2018/9/27 杭州宝石山下
作者简介:卢山,青年诗人,文学硕士,浙江省作协全委会委员。《新湖畔诗选》主编,著有诗集《三十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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