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鸟之歌

杨学韬

题记：“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诗经.商颂.玄鸟》


一

闪电  雷霆  风暴
栖息玄鸟胸中  玄鸟黑色的眼睛
洞穿层层封锁的黑夜

玄鸟徘徊大野
香花走在错位的季节
鸽子于洪荒之外寻求橄榄枝
阵痛的诗歌为诞生选择沃土
山与河  湖与海
动荡于阳光的间隙
美丽的星球痉挛  大地倾斜
每一个村庄都在阳光下分裂组合
每一座山头都在阵痛中重新确定走向
每一片森林都在各自选择阳光
每一颗清醒的头颅都在沉思
走出风雨如晦的七月
村庄和城市在距离中襢变
冒险的风波为什么要思考结局

瀚海的路注定有第一个航行者
任何一次腾飞与超越注定付出求索的代价
完美的梦在破碎之后的蛋壳中诞生
逆光中走来一个孩子  他是谁
他究竟是谁

二

玄鸟啸嗷于森林之上
玄鸟呼唤海上大潮
玄鸟洞穿人类的宫殿
玄鸟的天空光芒万丈
玄鸟孤独的灵魂悲怜世人的眼睛低垂

伏尔加河的纤夫丢失了歌谣
埃及法老干瘪的木乃伊不再播弄王权
秦王陵的哀魂与兵马俑一同沉寂郊野
古希腊宙斯神庙残存祭坛石骸断壁
一切生生死死的灵魂都幻化作影子
                   填满人们贫血的头颅
多么辉煌美丽的人群呀
谁为仇恨而倾轧  谁为毁灭而创造
谁为卑劣的德行因嫉妒而扩张漫延

三

玄鸟飞越大海
飞越鸣沙的风口  飞越长城的垛堞雄关
从太阳站立的脚手架拔翅扶摇而至
喝退黑色重围的重围  淹没于流沙的
群雄巨灵期待玄鸟暗哑已久的利爪

玄鸟纠纠而歌  其韵玄黄
大吕之韵濡染深海惊涛
蓝色星球边缘风水树绿色的预言
携带诗神的神谕复活枝头

四

玄鸟宣告世纪的预言
美丽星球的生存面临最后挑战
人类灵魂注定无处躲藏
捆缚在地球十字架上的冰块替人类
受万劫不悔的苦难
宇宙净土的黑洞穿过最终一息太阳风
原始森林的家族烤贝成苔痕枯萎的化石
绿色空气失落每一个空间
普罗米修斯再度迷惘
堆满人类垃圾的大地成为天空的盛宴
狂狮与红狐布局阴谋陷阱
破碎天空灾难深重
无名星座的死光潜伏于千重黑暗的角落
人头攒动的狂流漫过城市
漫过每一寸善良的土地
大地被抽去精髓作最后的呻吟
绿色巨卷被刀与火野蛮切割
洪荒以来的水  桀骜不驯的头颅因失血而空洞
着魔的艾兹病坐在二十一世纪火山口
肤色人种纠缠成痛苦的锁链
希腊人的鼻子贴上美人的花环
大蓬车永远流浪
人类在人类的阴影中挣扎

群星退出困惑的眼睛
美丽星球孤独彷徨
未来健康  智慧的人类婴儿
诞生于灿烂光辉的玻璃子宫
遗传基因复制着变异后的原始生命


五

玄鸟惊心魂魄
叩打岩石构筑的胸膛
警告每一块版图上的臣民要信念坚定
那些失血的泥土堆满空想的粮食
虚构的家园遍布欺骗的爱情
  
海盗船的木橹碎片沉沉浮浮
怀念一处巨大宝藏的秘密不肯蠹蚀
古老的中国瓷静静躺卧海底等待最后一次救援
诗歌的亮度暗淡在破碎的黑色石子中间
一切憾天动地的潮落潮涨
在这个明丽的早晨归于惮悟般的宁静

开放阿尔百年孤独的向日葵灵视心空的宇宙
毁灭天才的最终方式
极度孤独与寂寞掩盖智慧和绝望
幻想只可击落羽毛  无以击落天空与群星

哦  艺术家和诗人
人类痛苦中流过你的泪和血
麦加圣地的祭坛献祭你虔诚皈依的灵魂
大地的荒原留下你歪歪斜斜的足迹
那么  我替你作证
你注定陪伴玛丽娅打开地狱之门
升向天堂的玖瑰

六

玄鸟刺穿黑夜
玄鸟的翅膀低徊尘土
玄鸟的悲歌流传四方
玄鸟带电的肉体击毁横暴的喉咙
斩断所有罪恶的黑手  撕毁血腥的灵魂
玄鸟自亚细亚的荒原吐出一束晨光
牵引太阳照临人间
玄鸟应东方之邀伫立赤道守卫回归线
在危险和麻木之中  魔鬼与人类寸步不离

智慧的人类啊  你们的信仰是否危机四伏

玄鸟窥视人类灵魂于黄道之上
玄鸟铸就的宝剑运行于苍穹之域
玄鸟剪断黑夜的脐带
太阳的光辉从容深入血液和肌肤

七

谁是大诗的歌王
请为玄鸟唱一支世纪之歌
没有逐日者倒下   就没有太阳的诞生
让最后一只迁徙的鸟寻求栖息树
让最后一条中华鲟穿过死亡的河流
走出寂寞  窥见光明
黄沙在午夜死去  泥土渴望种子
风呼唤春雨  阳光捍卫真理
雨水滋润和平  战争在纯净的空气中安息
群星播种爱

八

世间的人们  敞开你敬畏的心灵
抬起你低垂的眼睛
上帝闪光的玖瑰重新降临
下临河流的花园和耕地从伊甸园移植
梵阿玲的名曲在月夜徘徊
圣者歌王为玄鸟击节而歌
野马群于远方伫立聆听
群鸟躁动于森林中心
风暴漫过群山
海啸袭击孤立在大洋中的岛屿
疯狂摧毁那里所有的生命
太阳啼血的喉咙放歌宇宙
为人类崇高生命的诞生
站立于太阳系的中心瞩望
群星从五千年前出发 纷纷抵达地球边缘
蛙眼深居地球井底
等待一颗无所皈依的灵魂的出路
上帝邀请缪斯  邀请诗歌
普天之下为玄鸟的诞生举行盛宴
上帝与诸天神徐徐降临

玄鸟的幽灵在人类的心空永久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