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唯一引以自豪的
本领叫做——神游。凭一张
地图，那是臆游
到不了的远方才叫远方
护照办好了多年，国外
像是世外，今天，巴黎
圣母院没了，玫瑰花园也没了
哪怕他日重建，今日已是遗址
我仿佛一个游魂，在国人的
刷屏中，认识了这个八百高龄的
宗教建筑，任何一个文明古迹
当它突然变成废墟——
都会黯然神伤，在视频中
我看见哥特式的塔顶轰然
倒下，我未到过的法国
我却熟悉波德莱尔的巴黎女人
恶之花遍地，我也到过
雨果的悲惨世界，这世界
还有伏尔泰所见到的两足禽兽
今天，塞纳河是谁的眼泪
失火，是天灾还是人祸？卡西莫多
曾失去了埃斯梅拉达，丑八怪
最后却能选择与美女死在一起
一场大火，让我魂飞生与世
与莫奈、塞尚、高更……他们
相遇，甚至卡西莫多——
也从未这么真实，上帝的丧钟
圣母的罹难，在国人制造的
流量，我是这么与巴黎相认？
此时，我又想到了云上的家
姐姐说，种养多年，才知道这里
草木皆罪。紫藤，三角梅
枇杷，佛手，红豆杉，紫竹
蓝花楹，桃树，藤月、紫薇
桂花，橘子树，樱花，蓝莓
扶桑，请允许我喘一口气，还有
百香果，海芋，姜花，红花檵木
小叶黄杨，石楠，兰花，紫草
红千层……我这辈子能认识
这么多花草，都与恶棍有关
火中的塔，云上的家，巴黎
与普者黑，今天，同时出现
在我诗中，悲恸与共——
但推土机与吊机让我不能释怀
犹记我在仙人洞村，遥看桃花岛
与侬人谷，尘土飞扬，比烈火
高昂，更可怕。姐姐啊，今天
我想你了！有过爱的地方
都不叫遗恨。马克龙可以叫世人
筹建，但我的姐姐，云上的
家，只能自己一砖一瓦，一草
一木，我说过，姐姐在，家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