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帘春(外六首)
总在草飞莺长之间
一帘春
开在谁的酒窝里
在某个夜晚
那骚动的春风时不时敲打着窗户
远处的猫也沿着墙头东奔西跑
我听见隔壁的秀莲开了门
骂骂咧咧
像一朵粉红色的花
掉进水里
苍山
整个春天就数苍山安静
草叶静静地生长
草根悄悄地深入
甚至那些藏在树丛中的野兔
也一窝一窝地生
苍山上花也开了
开得让人不忍碰撞
一个人的苍山
会看到兔子在阳光下相爱
一朵花
躲在一片树叶后面,偷窥
欢欢
半夜下班的欢欢
被横斜出来的野狗吓了一跳
欢欢拍着慌乱的胸脯
强制自己安静下来
欢欢想
这些深更半夜不睡的野狗
争相恐后追着什么
家门口,节日里的红灯笼
让欢欢的胸脯又慌乱起来
野菜
在田野
那些野菜疯丫头一样生长
它们顺着春风
一天一个模样
没有人聆听它们的孤独
只有牧羊的孩子和一群羊
喜欢它们现在的样子
在被啃掉那一刻
我想,羊是幸福的
野菜也很幸福
没有一缕春风不穿墙而过
过就过去了
还没有痕迹
把院子里的树木花草挑逗的
像一群走下水中的鸭子
枝头上绽出了芽
枕头上开出了花
那一夜的春风
在哪里都没有痕迹
泡
谁泡谁
是季节和植物之间的事
在春天
那些泡与被泡的事情
都与春暖花开有关
那些枝头的绿意
多像被泡开的清茶
那些枝头的花朵
更像舞在春天的唐风汉服
还有那些行走在春风里的诗词歌赋
更是泡涨得遍地芬芳
这时,如果有一场春雨
那在水中漂浮的文字
该是怎样一种享受啊
花朵盛开
突然盛开
我有些吃惊
这些不正经的气候
让不到月份的年龄一个个出轨
先是连翘
接着是玉兰
再就是杏花
她们已经等待不到待嫁的时节
急急忙忙把自己许给正月
是要染上鞭炮和灯笼的喜庆颜色
还是要急急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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