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戴望舒《在天晴了的时候》
作者:刘忠亮 2019年03月18日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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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晴了的时候
——戴望舒
在天晴了的时候,
该到小径中去走走:
给雨润过的泥路,
一定是凉爽又温柔;
炫耀着新绿的小草,
已一下子洗净了尘垢;
不再胆怯的小白菊,
慢慢地抬起它们的头,
试试寒,试试暖,
然后一瓣瓣地绽透;
抖去水珠的凤蝶儿
在木叶间自在闲游,
把它的饰彩的智慧书页
曝着阳光一开一收。
到小径中去走走吧,
在天晴了的时候:
赤着脚,携着手,
踏着新泥,涉过溪流。
新阳推开了阴霾了,
溪水在温风中晕皱,
看山间移动的暗绿——
云的脚迹——它也在闲游。
《在天晴了的时候》如果不标戴望舒的名字让人很难看出是戴望舒的诗歌作品,他熟稔的象征主义诗歌创作手法在这里隐去了明显的痕迹,也看不出有中国古典诗歌的一些意象,自然、亲切、明丽有着浓厚的自然韵味。这首小诗应当是诗人建国前期的作品,是经历了《狱中题壁》、《我用残损的手掌》之后抒发出的对和平生活的渴望其诗风摆脱了《雨巷》的愁郁、阴暗,惆怅难遣,诗句表现出更多的新鲜气息,诗人对小草、小白菊、凤蝶儿、赤着脚,携着手,踏着新泥,涉过溪流的歌咏让戴望舒的诗歌产生了焕然一新的感觉,一些人指出的戴望舒诗歌中的柔弱、低沉、空虚、凄清、消极、自怜的情绪不见了。
“在天晴了的时候,/该到小径中去走走:/给雨润过的泥路,/一定是凉爽又温柔;”在这首小诗中“
天晴了”是一个关键的意象是全诗中的一个大的意象背景,没有这个“大的意象背景”的存在全诗将黯然失色,我们在探究“天晴了”的时候不能不考虑诗人戴望舒的象征主义诗歌艺术的因素。戴望舒生于一九0五年浙江杭州,一九五0年盛年早逝于北京,安葬于北京香山万安公墓中,诗人在身心上长期生活在中国灾难深重的社会,另一方面也目睹和经历着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鼓舞,所以在从香港要回北京时,面对香港朋友的挽留,他说:“我不想再在香港呆下去了,一定要到北方去。就是死也要死得光荣一点。”所以“天晴了”是一个大象征——象征的是祖国的天空、人民的天空、新中国的天空,它蕴含着戴望舒对祖国和人民的美好情怀。
“新阳推开了阴霾了,/溪水在温风中晕皱,/看山间移动的暗绿——/云的脚迹——它也在闲游。”天晴了“新阳推开了阴霾了”这也是“天晴了”这个“大的意象背景”的内涵,是对“天晴了”的再一次意象展开,“阴霾”的消失“新阳”的升起让我们的心为之喜悦,这也是诗人的目光从小径向祖国天空的远眺,是诗情的升华。诗人在这首小诗中看是写“小径中去走走”实则是在运用潜在的象征主义手法写祖国天空的巨变,“新阳”是红日的升起、是照亮中国的新生力量、是中国人民轰轰烈烈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胜利,“阴霾”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社会的一去不复返,这种笼罩在九州大地上的阴霾同时也是笼罩诗人命运和心理的阴霾它曾经让诗人:“默默彳亍着,冷漠,凄清,又惆怅。”而驱除这样的“阴霾”唯有“新阳”的蓬勃升起,这才是国家和个人命运的希望,所有诗人直呼:“新阳推开了阴霾了”
这首小诗中还有一个关键的意象那就是“云”,诗人并且把“云”拟人化,说“云”和“凤蝶”一样也在闲游,“蝶”和“云”放在一起让我们情不自禁地联想到自由和美的向往,这是全诗更高层次的诗意的创造。“自由和美”永远代表着人类的所有智慧、和谐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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