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有人说2018年的关键词是众星陨落,我们在这一年和太多耳熟能详的名字告别;有人说2018年是不折不扣的寒冬,世界经济都在面临着严峻的考验;有人说2018年世界的聚光灯都照在了中美博弈之上,世界格局将面临重新洗牌......2018年无论如何定义,都已经成为过去,我们需要考虑的是该用怎样的姿态迎接2019年。于是,我们在新年伊始,采访了活字文化的老朋友们,他们在过去的2018年里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勤奋耕耘,创造了丰硕的成果,今天我们推送活字对李陀老师和西川老师的小专访,和他们一同回顾2018 ,展望未来的新世界。
专访西川 | “我们缺少原创的东西,在文化领域到处是噪音和平庸”
西川
活字文化:您在前不久的一次对谈时提到,您“特别关心唐代没有突出才华的人怎么写诗,那是平均水平,是那个时代真实的文化状态”。那么您认为该怎么评估我们所处的时代真实的文化状态?从朋友圈刷屏的爆款文里是否可见一斑?
西川:抱歉,我不用微信,所以不太了解“爆款文”是怎么回事。但我每天会打开电脑花点时间浏览网络新闻。另外,我每年都会有一些机会做国际旅行,会遇到其他国家的诗人、作家、艺术家、知识分子。我心里自会生出一些对比。
我一方面认为我所居住的北京,其文化活力不亚于柏林和纽约,另一方面我又觉得我们的文化人、艺术家们缺少“真正的”话题。此外,娱乐化、信息化的文化环境使我们无视自己缺乏文化创造力的状况。我们缺少原创的东西(科技和商业领域的情况另说)。在文化领域到处是噪音和平庸。
活字文化:2018年12月6日,您获颁瑞典“蝉奖”和首届“东京诗歌奖”。作为中国当代最具代表性的现代诗人,您认为诗歌该如何处理我们当下日益光怪陆离但似乎日益封闭肤浅的现实经验?诗人又该如何言说与表述我们的时代?
西川:所有“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人可能都会沉浸在一己的品位和自得和自在当中。当然你选择洁身自好也不失为一种态度。但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其实是充满了能量的。如果我们打开自己就能够感受到这一点。“打开自己”同时诚实地面对自己,我们就会获得某种表述的冲动(沉默也是一种表述)。
可能会有人把时代性表述仅仅理解为亢奋表述——雄起!——但无奈感、无力感、无聊、荒诞、滑稽、悖论也是我们需要面对的。亢奋而无奈,或者无力而雄起,或者疯狂而无聊,想想就觉得逗。
西川获颁2018年蝉奖
活字文化:现在,人工智能微软小冰也出了一本诗集。它当然不具备人类情感,但也可以通过数据抓取来罗列词汇,组成一些诗歌。您之前也提过,唐诗在唐朝能够有这么多人会写,也是有一套方法,日本人还把这套方法记述了下来。那么您认为,写现代诗也是一种可以通过后天学习培养出来的能力吗?或者说,在写现代诗时,哪些能力是通过学习可以得来的,哪些必须通过对个体经验的敏锐捕捉和天赋?
西川:别的朋友们,尤其是不写诗的朋友以前也跟我提过“小冰”。他们总是摆出一副要看我笑话的样子——因为机器也可以写诗了,我的写作就没有意义了!其实你对比一下小冰写的古体诗和新诗,就能看出它的局限:它的古体诗写得不赖,但新诗写得很差。
这其中的原因我想是:它写诗的基础是大规模数据采集,而古典诗歌资源可以被它囊括,但新诗是面向未知的。它得跟在我后面采集数据。
新诗写作也需要训练。我二十多岁到三十多岁大概有十年的自我训练时间——这涉及写作观念、趣味、语言和形式感。
但写诗是和命搭在一起的。天赋或才华的多寡自己写自己知道;写作中秘传的东西不必为外人道。另外,文学和艺术创造离不开时代精神。我估计小冰不懂什么叫“时代精神”。
西川所著《唐诗的读法》
活字文化:2018年有什么令您印象深刻的事件?您对2019年有什么期许?
西川:我因在2018年出版了《唐诗的读法》这本小书,所以7、8月份被央视9套邀请去拍摄了一个与唐诗有关的纪录片,走了很多地方。
我发现了我对陇南文化的无知:以前我脑子里只有中原文化、江南文化、西域或者所指更广阔的边疆文化,但对于陇右(包括现在的陇南)文化重视不够。我了解面向东方的秦国,但不了解先周到唐代的陇右。我将在2019年多多少少补上这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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