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这些年父亲总与一辆摩托车
一同出现在我的视角里
每次回家抵达当地的城镇
父亲总会默默出现
悄悄跟在我身后。简单寒暄几句
直到我拧起一袋水果和一袋凉皮之后
我们才默默离开
骑上摩托车，靠在父亲的脊背后面
从镇子口出发一路过关斩将
走进张家沟，与家越来越近
沉默许久的父亲
终于与那辆摩托车一同发出突突声
(2018.6.22)

我坐过他的车

我坐过他的车，不止一两次
虽然他的车破旧
但门面上的那种关系将我们拉近
不至于一见面就仿佛过客
我惧怕病魔。对于穷人来说
病魔如同天空裂开掉下的一块铁石
我亲眼目睹过病魔将一个人
慢慢消磨，直到将最后的一丝希望
蚕食殆尽
或许，那个凌晨就是他的极限
他承受别人无法承受的痛苦离开人世
我常在电视银幕前见过上吊自杀的人
至于当时的那份疼痛，我已浑然不知
(2018.7.5)

选择

待在都市，就选择爬都市周边的山
只要有高于头顶的地方，心就萌生征服

大山喜欢俯瞰，一动不动俯瞰大地
大山喜欢仰望，一动不动仰望星空

站在山的头顶，仿佛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心胸辽阔。选择一根肋骨作为依靠

依靠在大山的脊梁上其实并不踏实
鸟惊慌、风失语，周围生命躲躲藏藏

这里聚集了太多人气，堆积了太多怨言
大山的每一处关节都接上了人的骨头
(2018.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