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奴日志{长诗}

 第一歌    想思
     一

这么长的时间
我总在想你
我说你是我爱
像是我的衣服或肌肤
有着女性的温存和良知
我多想把你搂进我的怀抱
用爱在你的身体上探测点山水的味道
但许久许久
也不过是一个梦境
一个痴痴的空想
收获的仅是一种失落

 我盼望，我幻想
眼前闪现你的容颜
是一朵鲜花         
一个美梦
或是一个丰满女人的形象   
生长在我的梦境里

 二

长久的飘泊
肉体与灵魂共同患难
如同风中的一枚柳絮
被岁月涂抹的几近虚无

 我本该是一块顽石
一页空白的纸张
或是一棵山间的树
独自躲在寂静里
对视时光

是谁让我选择了人类
肩上背着生活重重的枷索
日日沉泯于喧嚣的浊流

 

                 三

 飘泊
一世的艰辛
肉体难以支撑灵魂的重量
想到河流
那柔和的液体
温存的少女的嫩玉小手
抚摸我的肉体和思想
还有生命中的疤结
让火焰疯长

   四

 多少次
你让我在梦中惊醒
品尝想思的苦楚
 一颗漂泊者的心
似是早已如凋零的花
碎裂，残缺
 痛苦漫上神经

 你是谁？
是谁家的俏佳人
让我如此心醉

你生在王宫
 是各朝皇帝的女儿
你天生丽质，美丽高傲
深深的庭院重重叠叠
 纵使我目光的羽翼
也难以到达
只有那些贵族子弟
 才能接近你的芳香

其实那一次你不该出游
不该赐予我那次美丽的邂逅
更不该回眸一笑
不然，
 我就一直让肉体拖着灵魂
永远漂泊下去

 五

 

 想思，一杯浓浓的酒
奔驰在我的心里
而我却是那么贫瘠
硕大的颅骨内空空荡荡
除了一点单薄的相思
我还能拥有什么

 在梦里遇见你
 一次次的温存
 我握着你的小手
让相思的藤漫溢成海
 一时的欢悦
  醒来却是满眼的泪滴

  第二歌    寻找

     一

终于再也不能忍受
这终日想思的苦楚
你在哪里？

 我知道
我终将会踏上这条漫漫的寻求之路
在漫长的时光的指缝里
探寻岁月流逝的痕迹

 我惦量，我权衡
自己身体的重量
我只不过是一介平民
你却是富贵人家的爱女

我不该有这样的痴想
但我却忍受不住那枚红豆的诱惑
掬一把想思泪
走遍五湖四海

 终于上路
用一双跛脚
支撑起脆弱的肉体和灵魂

 

 脚啊，脚啊，我亲亲的好兄弟
 多谢你能驮着我的头颅
 走过那片荒芜的盐碱地

   目光左顾右盼
  漫过青草，树林
 漫过飘逸花香，蝴蝶灵魂迷失
 一脚跌落的高高围墙

 茉莉的清香从你美丽的脸颊
 从你的思想中溢出
灵魂上升的语言
水一样曼妙的音符
杨柳一样娇柔的肢体
播放在我的瞳孔里
 这可是你

  我想亲吻你的天生丽质
亲吻你的唇
亲吻你心灵上洋溢着的微笑
采摘你嘴唇上的花朵

  甜甜的蜜之蜜
用双手拜访你的双肩
用灵魂触摸你的美丽
 但你的那些仕卫
他们高高在上
把物质的马，欲望的马
骑在身下

  我想带你回家
头上插满鲜花
 我想在广袤的天空下
大声谈吐
然而我却不得不阻断那些
在心脉中汩汩流淌的
 那种叫做爱的液体
火焰
一个人再次走上漂泊之旅

 

                                          三

 

 至终没有向你说出那个字
它如一座座大山
  重重的
 噎在我的喉咙里
也许终我一生也不能吐出
请你原谅
不是我不爱你
因为我贫瘠的灵魂
 也因我的肉体太单薄了
像一块薄薄的冰
 脆弱、彷徨
始终不敢测量时间的重量

 四
                                   
 触不到你
 我心爱的少女
梦不到你
 我的绝情的少女

我只是那么低头略一思忖
你就失去了踪迹
转身躲进闺房
去掩埋一些记忆

 我不得不走开
不得不别离
 重重的生活用拳头不停击打、挤压我的肺部
和胸腔、头颅
还有灵魂和思想

 让我不停地大声咳嗽，喘息
如一架露气的破旧的风箱
 但我还会回来
还会把你重新摆上日程

五

我出卖自己
出卖自己的肉体、灵魂
还有思想
沉到生活的底部
两万里之下的海底
接受鞭子的抽打

 我背着生活这个寡居的老妇人
像背着千万座刀山火海
我劳作，拼搏，挣命
我紧衣缩食扼住思想的脖颈

 我勒紧腰带矮下身子
 像一个下流胚子
穿梭在妓女们油腻的口风里
打情骂俏故做媚态
心不由衷地向物质

这个外表慈善内心狠辣的太监致敬
向一个被称做钱的满脸媚态的三陪女祈求跪拜
他妈的，尽管她不是我的女人
更不是我的亲属

 但我仍要爱她
仍要搂住她的脖子
放射些甜言蜜语和温柔的箭
摸她搂她亲她
在这张叫做生活的

沉旧的吱吱嘎嘎叫响的大床上
调情、做爱
玩一些刺激疯狂的
小时侯玩过的过家家的游戏

 我是多情的温柔的戏子
老旦、小生、丑角、主角、配角
我都轮番上阵

亲爱的生活，你不要不相信
我不是单单让那些带有色情味的暧昧的词
从你我中间穿过
无论谁，只要他有机可图
我都会在他脸上涂抹点桃花色
用温柔多情的目光
抚摸他的快感
用波浪一样的语言
让他欢悦陶醉

 我扮演的角色无以计算
 我做过建筑小工
  混浆、送泥、搬砖
 让上帝这个天才的大师
 把人类的命运涂抹

  我做过搬运工
用单薄脆弱的身子
为那些富贵的人们
把生活扶上软轿
从东城搬到西城
又从西城搬回东城
使他们刺激有趣多姿多彩

  我做过挖煤工
掘矿、挖天
  挖掘夜晚浓浓黑色的浆液
嘿嘿，朋友，你不要不信
我还给那些妓女做过画装师、陪护员
 我用重彩的笔重新丰富她们变形的脸蛋
用爱挽回她们日见消除的良心
支撑生活这个小女人胸脯上
逐渐收缩凹陷的乳房

  我还会用心灵来慰藉她们
在她们灰色的心脏表面上
涂抹点正统，端庄
涂抹点纵使是假也真正属于女人的词组
 脆弱的在调情时才会有的心思

 
六

 终于又回来
我爱过的和至今仍爱着的女人
我日见苍老
而你却欲加成熟丰满
像一朵开得正娇艳的牡丹或玫瑰

 含情欲滴
更像一个熟得恰到好处的蜜桃
绯红的色彩里摆放满诱惑的因子
我爱的，甜甜的，我的心之蜜
支撑我肉体和灵魂的心之蜜

 让我的痛苦
从脚踝一下冲破头颅
刺穿天空
 我亲爱的小亲亲，鱼的腥
多年不见，你是否还好

 

  {一个男人从左侧过来一把搂住了她}
 对话：
 你是谁，为何搂住我心爱的女人
 你是谁？{盯着我的睫毛嘿嘿冷笑}
我是痴情的诗人，是大地亲生的贫瘠
为何你搂住那一汪碧绿的水，搂住我心爱的娇娇
恣意地调戏

 哈哈，傻小子
你是哪个年代的草木
 是不是上帝回收年轮时没握好口袋
让你这个五百年前的小子溜到了我们这个年代

  痴情，上一个世纪的老古董
今日文库中灰灰溜走的败性的词
 除了干涩已无有任何诗意
你说爱她，不知她爱不爱你

   {那个男人转身问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对我大声喝叱}：
快点走，哪里来的野小子
你说你爱我你有什么见证

我对你的情感唯天可鉴
如果我是一棵树
你便是一抹温馨的阳光
或一缕春风
一个慈性的温柔的词
轻轻梳理我的肉体和思想

为了你，我
像一个飘泊的男人
下贱、自悲、


为了你，我典当、卖唱
人们称我为风情的男人
妖冶的男人

温柔，多情
有着风流的底韵
我一只脚独踩着生活
这根万丈高的单绳
另一只脚悬空做秀如履薄冰

为了你，我关闭嘴唇，拘禁喉咙，囚困腹部
积攒大批大批的盘缠
钞票，你这个狗日的东西
一条无情的吞吐巨毒的妖蛇
日日缠着我的脖颈
啃食着我的思想

 女人问：哈哈，你有多少钞票
可以亲吻我的嘴唇？

 十万，我有十万毛老头坐在心上
四周弥漫爱和诚意
另一边的锦秀山川大爱重叠
中间火一样热情奔流

女人听了嘿嘿冷笑
如一片阴影
或是阴影怀抱中的蛇
口中吐出冰：
小小的十万就想把我拥抱
凭你小小瞳孔的浅薄
怎能测量我的高度
我是今世的美女
上世的佳人转世
我容可比西施、貂蝉、妲已
请快些滚蛋

 我如此狼狈像一只迷途的鸟
被尘世的风雨不停追赶和抽打
生活这根黑黝黝的枪筒
一直顶着我的脖颈
吐出欺骗、背叛和谎言

 我坐在天空里大声呼喊
我用谎言重新把自己武装百遍
我用日子欺骗日子
用日子推搡日子
奋力把一个陈旧了的我
抛在岁月的最前面

 第三歌    惆怅

又一次踏上这条路
关山南北，几多凄苦惆怅
我是一曲伤感的小令
把泪水滴落在李清照忧伤的词曲里
婉约，可是一个男人的骨骼么？

多年了，我以泪为马
内心高大的山峰倒塌
生长出两只冲突的狮子
不停搏斗、撕咬

 我沿着漂泊
这条弯曲小径
艰难上路
而两臂却始终不能变成羽翼
穿透人类的睫毛
剪开春天的笑靥

 家园，一个阴性的词
终生被囚禁在生活
这个残酷女人黑色的腋窝里
我始终不能挣脱

      2

我呼喊
心的马狂奔，嘶鸣、吼叫
击打灵魂和嘴唇

          3

一个叫做生活的四不像
穿着大裤衩
光着脚丫
蹲在浮躁的河滩上
想像美好的思想原子
侵入腹地

面对物质的拷问
我意识倾塌
思想滑坡
灵魂暴裂

 生命，我多想有一天
能在你丰腴的水草上
放牧干枯的灵魂
撕开无知的瓶颈
在海的汪洋里
大口大口吸吮思想这些稀有的元素
让钢铁、钙质，黄铜这些朋友
穿越外在皮肤的表膜
深入空虚的内心和骨头

  第四歌    结局或虚无

         1

挑一担思想
对换物质的手臂
再挑一担思想
对换物质的胳膊

 挑一担灵魂
对换物质双脚和大腿
再挑一担灵魂
对换世界的虚无

明码标价：
灵魂一毛钱一斤
思想五分
真理一分
公开处理

 在你词语的阴影里
我一把抱起黄河
痛饮一生的贫瘠、寂寞和干渴

 

                      2

 家园，女人的同义词
多年来，我颠沛流离蹉跎岁月
想起女人与家园
我痛哭流涕

 当爱这个字被嘴唇轻吐
得需要多少的执着和勇气

 想起你
如同羊群怀念草原
旅人在夜晚追慕灯火的笑靥

而当思想的花朵被狂风撕扯
信念的桅杆遭受物质的贱踏
放弃吧，我所爱过的和爱着我的

          3

 一个老年女人叫卖自己
叫卖自己的理智
叫卖自己的成熟和沉稳
叫卖自己坚韧的骨骼
足以承受时间的折磨

 穿过声音
我看见她头顶上丝丝白发
盘点星星纠缠岁月
苍老的脸上丘岭沟壑层层叠叠
把邹纹涂抹

 我是成熟的女性
沉稳、庄重、老成、持衡

 看着她，我内心沉重石头堆积
目光折断在峭立的山峰
但我又不得不权衡、思量
抛一把实际的尺度丈量自己的思想

 我要选她玩一场游戏
我要对抗所谓的真理
搞一个重磅新闻
爆炸所有人的耳鼓与睫毛
刺穿所有的假戏
我用绳索把灵魂勒紧

卖掉思想
挤榨油尽枯干
换取娶亲的盘缠

 我借贷、典当的目的
是为一束红头绳
一架芳香的软轿

 一个年青的男人不惜重金
娶回一个老女人
用青春抚摸她的苍老
给予她温存
而旧房就是那个老女人
骗取了他的贞操
终于收尾
一个故事从开始到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