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消化一个无序的年代
铁质,有角的猫,跳过铁丝网
抓住没有穿衣裳的西风
一个年代粉墨登场
黄叶聚拢在叔本华的世界里
窃窃私语,议论人间是非
它们终于与秋虫媾和
共同消化一堆泥土
每一个日子都长着倒刺
挂着陈旧的伤痛和新鲜的血珠
风,收买溃散的云,推波助澜
把一个剧本带向高潮,然后
戏剧性地直线掉落
在《意志与表象》里,满是虫洞
每一页都是凿空后的残剩
祖父的躯壳是火箭
冷。你说。我看见你的
肢体正剥离,像燃料已尽的
火箭空壳
朝死亡坠落的速度,叫人惊诧
想起儿时,你带我去商店
从玻璃罐里取出一颗水果糖
剥开糖纸,喂到我口里
等你付完钱,那颗糖
已被我嚼碎了
我哭泣着,回忆你
你牙齿打战:冷!
这一声冷,是点燃的助推剂
等不及我叫你一声:爷爷!
你就被推向了深渊
缺席一个季节
与一片色彩失和后,我成了白痴
呆望天空,不知季节何从何往
我缺席一个秋天,当所有人
渡过去后,我还在河对岸喊叫
在夏天背面,我数着果实
它们像繁星一样拥挤,那些
苹果和梨,是被我哄睡的孩子
熟甜的甘蔗上,有一层白粉
无人的渡口,我不知道等谁
这白茫茫的夜晚,正笼罩
我这个背篓里装着夏天赶场的人
一个人的火把节
它的含义,不含干柴和松明子
也没有彝族的少男少女
我是一个把喧嚣放在心里
慢慢反刍的人
这夜晚,静。像老母鸡
带着一窝鸡仔,月亮正孵化一群星星
蛋壳被啄破时,天已拂晓
你会看见我憨态可掬
把维森特·阿莱克桑德雷的诗
当呓语,伴着嘴角的涎流出
梦见那个西班牙老人,俯下身
摸摸我滚烫的额头,他的
鹰钩鼻子,挂着清鼻涕
和董哥一起喝酒
像年份酒,绵柔,不烧喉
我是说老董。那天有枫叶、梅子
及网名叫鸿运当头的人
有点颠倒,打牌时讲喝酒
而端起酒杯后,讲刚才打牌
我赢了他们一顿早酒钱
枫叶说胖头火锅盐放多了
梅子揶揄我,我摸到她话里的刺
不敢吃鱼,担心被扎住
只有研究老董。他是川店人
在喇叭调子里长大的
马山民歌,飘过他村子上空
很碎,像盘子里的花生米
拿他下酒,他却不生气
做过接生员,他的手
有剪脐带的果断,出牌时却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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