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迎向迷途的灯,迎向一个独立的空间,稍许钢轨一般的冷,一种运河般的宁静。
阅读大部分属于减法,而加法意味着你在黑暗中遇到了光。
阅读也是有阶层的,自下而上依次是性灵(性)、心灵(心)、神灵(脑),关涉生活的常常来自性灵,动情不已的多数引出心灵,而神灵是令人迷醉的,几乎就是巫术。事实上,对于阅读者来说,只有巫术才是他们阅读的核心。
巫术属于阅读中匪夷所思的部分,对于我它是西蒙娜·薇依、老庄、里尔克、阿尔托、乌纳穆诺……
《在期待之中》使我学会倾听,是某种声音敲醒了一切,述说成为调试一个人音域的方式,在稠密的生活丛林中,它几乎带来信仰。《道德经》《庄子》深深扎根在我身体里,它们像时间本身一样紧贴着我的大海。《杜伊诺哀歌》带着巨大的轰鸣驶入了我,在它的强光下,我不说瞎,我说盲目。但世界是残酷的,作为一个舞台,它仅仅让上面的戏剧一步步走向深渊,这是人自身难以撼动的命运,这使我成为一个悲观主义者。《生命的悲观意识》其实正是基于此的一种抵抗,对于像我一样恐惧虚无的人,阅读是最可信赖的抵抗。
对哲学的阅读是与死者协商。我喜欢本雅明和阿伦特。他们的书中常常带着体温,所有深刻的问题都应该是向死者要求生存的温度。
诗歌尽管是我阅读的中心,但我不喜欢纵容某种影响,只有这样我才觉得自在。可很奇怪,我大部分的现代诗歌技巧却来自对《诗经》的研读。而对诗歌的解读,我偏爱艾略特和希尼。
《杜尚访谈录》教我在生活中如何更尖锐并懂得放弃。苏珊·桑塔格教我明晰的判断,以及如何与所有中心地带的事物保持相应的距离。拉美小说与法国新小说教我在讲一个故事的同时,又让人看上去空空如也。亚斯·贝斯的《时代的精神状况》给了我孤独与叛逆的充分理由,《异端的权利》给了我质疑与傲慢的能量……
肖邦对我而言意味着敏锐、脆弱、轻灵,尼古拉·安杰罗斯则意味着丰腴的忧伤,而邦·乔维用一种内在的深沉与疯狂激发我的欲望,格桑雀吉让我回到应得的安宁中去……
艺术如不上升为巫术,它几乎不值一谈,虽然,我仍在努力从事这个行业。
最终,阅读也许是一种误会,“没有什么比成为它的信徒更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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