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全国青年作家创作会议即将于明日在京开幕,年轻的作家们正从全国各地赶赴这场盛会,这是荣光,更是责任——我们为何而来?我们为谁而来?我们能贡献什么?我们会收获什么?在会前的采访中,年轻的作家们赤诚的热情、深入的思考和真实的表达让我们深受启发,也对大会的召开更加期待。
在采访中,10位作家在小说、诗歌、理论评论、网络文学、散文、儿童文学、报告文学、影视戏剧等文学门类的创作上各有所长,风格相异,他们的思考切近个人的创作,同时又带着年轻作家的普遍性。
年轻,是活力,是激情,是更大的可能;年轻,也是坦承、真率,是虚心前行的清醒认知。
文学创作中最关心什么?
甫跃辉:
目前我最关心的仍是如何书写上海城市经验和云南乡村经验。上海城市和云南乡村,是我生命的两极,或许也是当下中国经验的两极。但对它们的关注不是天然就会为写作带来意义,相反,很容易流于表浅和人云亦云。
王苏辛:
在一个被互联网包裹着的、边界逐渐消融的世界中,信息流增添了时代的虚拟厚度,我们如何找寻真实,重建自己的精神空间?它和在21世纪以前就度过自己青春期的中国人的精神世界,究竟有何不同?或者说,如何准确地书写一个打开的21世纪。
何永飞:
我关心的是通过文学写作关照和唤醒灵魂。当下很多人拥有充裕物质,却把灵魂的光泽抵押出去了。我想在诗歌创作中极力呈现感动人心的细节和截面,或以刨开疼痛的方式赎回良知和道义。我即将完成的诗集《神性滇西》就是遵循这样的思路和理念。
金赫楠:
近来最关注的是当下青年小说与时代的关系,这是青年写作要处理的最重要、最具难度的议题之一。包括这一代人讲述时代的意愿、兴致和能力,其中或隐或现的昂扬与振奋、迷惘与犹疑,以及在这个过程中青年写作主体性的寻找和建构。
张菁:
作为杂志编辑,审稿时最在意三个方面,一是作品有新颖感,有陌生化的新鲜提供,需要呈现作家个体经验在现实之上的跃起。二是情感上的打动,让我们或温暖或疼痛。三是具备思考力,为我们更好地理解人生、理解世界、理解他者建立通道。
匪我思存:
我最关心的是如何突破自我。十几年的写作已经有了自己的习惯和套路。但是创作者都想打破套路,每一部作品都力争和上一部不一样。
陈丹玲:
我在村寨里出生和长大,后来在印江县城生活和工作。这里城乡含混多义,不论是从精神还是物质,都随时上演模仿与被模仿、移植与被移植的事件和尴尬。人事与自然、传统与个性、民族与外来等等,通过对这些的观察和体验,我对基层人群的精神和情感状态,还有那些隐藏在时间背后的事与物,有更深的牵挂。
彭绪洛:
我主要创作儿童探险小说和科幻小说,所以最关心大自然环境、生态平衡和环保。再就是如何培养青少年的阳刚之气,让他们成长为智慧、勇敢,有责任、有担当的少年。
马娜:
中国文学发展到今天,对好作品、好作家的评价体系还有待完善。仅靠评奖与专家评判多少会有局限性,不够客观,应当更多听取和了解社会大众及读者对作品和作家的反映,尤其是对青年和他们的作品给予更多关注。尤其是对青年作家与作品给予更多关注。
范党辉:
我一直对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市井生活有强烈兴趣,尤其是各色小人物所具有的独特精神指向性的生命轨迹。人情练达才是戏,才有戏。我总愿意对“人物关系”进行最有热情、最具耐心的挖掘和发现。
文学创作面临最大困惑与难题是什么?
甫跃辉:
最困难的,是如何真正抵达真实。最大的困惑是,我所认为的真实,是否真的是真实的。换句话说,真实的人类和世界是怎样的?作为一个写作者,同时也是个普通人,如何想象并与人类、与世界相处,或许是持续一生的困惑和难题。
王苏辛:
最大的困难是,在不断融合的世界中,发现自己其实有边界。要真实面对世界就不得不拓宽自己的边界,在此过程中有很多艰难,也和自己不自觉融入的那些东西发生着矛盾。
何永飞:
令我困惑的是,作品怎样表现和表达才能让读者读得有味儿,同时又能产生心灵共鸣。我不想干巴巴地说理,也不想娇滴滴地抒情。如何在情和理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是我一直思考的问题。
金赫楠:
中年作家创作的着力点仍旧是乡土,而年轻一代的写作者更愿意关注和表达城市生活。在这种关注和表达中透露出城市文明、契约精神的思维方式和审美惯性,而这正是新的代际写作者对当代文学、当代文化的独特价值。
张菁:
当下文学创作,现实和现实主义的标准变得更加坚固。同时年轻人在拓展文学的边界。科幻、穿越等题材,打通现实和未来的通道,打通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的通道。就艺术探索性来说,动力和冲击力相较以前少了,文学的创新性流派少了。一部分作品的样貌呈现的是室内剧,缺乏拔地而起的力量感。
匪我思存:
由于近年来知识产权价格不断提高,所谓大IP拥有者已经“怀璧其罪”。各种侵权事件层出不穷,身边也有很多朋友被困扰,希望国家相关法律能够在此问题上不断健全。
陈丹玲:
从来不曾陷入困境的写作比困境本身更令人沮丧和可怕。作为“80后”作家,把握时代、对话时代的勇气和能力还不够,跳出自我、偏见等漩涡的力量弱,这些也造成了某种创作困惑。作为业余作家,端好“饭碗”又搞好创作难以平衡,能否踏实、沉静地写作也是“80”后作家们遇到的难题。
彭绪洛:
最大的困惑是自己的作品被边缘化。很多评论家和作家认为探险文学是类型文学,不受到重视和关注,一直孤独前行。难题是自我突破,创作了22年,虽一直坚持阅读、学习和提高自己,但感觉进步较慢,还没有达到自己满意的水准。
马娜:
作为部队青年作家,当前最大问题是军事题材如何拓展、拓宽、拓深。军事题材的创作在客观会有限制和制约因素,如何为部队青年作家创造更大的创作空间和条件是非常值得关注的事情。
范党辉:
独特的、唯一性的生活体验和生命经验储备明显不足。新媒体时代,生命经验高度雷同化、碎片化。创作不接地气,不好好说话问题明显。
希望在青创会中听到关于哪些话题的探讨?
甫跃辉:
我更想听到大家对自我经验的分享。即便在生活日益同质化的当下社会,个体经验也该是千差万别的。惟其如此,文学才可千腔万声。
王苏辛:
我渴望看到有人用21世纪的语境书写当下,谈论当下,而不是用作品带着大家回到过去。我关心这个时代的作家,如何在作品中呈现自己的前瞻性。
何永飞:
文学不能屈从于现实题材,应把具有代表性的现实题材提升到艺术高度,让作品既能打动人心,又能长存于历史长河,我希望对此有一个更深入的探讨。另外,当下诗坛创作丰盛,我认为需要正确引导,期待有这方面的话题。
金赫楠:
我最近一直在琢磨、但始终疑惑的一个问题:更年轻一代的写作,在“五四”新文学所开创的传统和范式之外,如何进一步有效地实现关于中国传统文学的对接与转化,如何培养和表达更具中国气质的审美趣味。
张菁:
首先希望听到青年作家们在写作中,关于艺术和艺术性的探讨,他们的锐气在现实中如何飞升,如何表达新时代。其次是关于文学和文学期刊的探讨。文学期刊如何更好地走进文学和青年的生活,焕发对青年精神的引领。第三是文学刊物如何通过跨界融合,更好地反映我们生机勃勃的新时代。
匪我思存:
没有评论家的创作生态是不稳定的。我希望更多文学评论家可以关注网络文学领域,听到更多青年网络作家与文学评论家对谈。
陈丹玲: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全国青创会,我希望听到有关新时代文学作品的先锋性、新英雄形象的塑造与存在、当今中国时代背景下史诗巨著的可能性与可塑性、中国文学创作中的世界性、促进青年作家成长新措施等话题的探讨。
彭绪洛:
一是对自由创作者的关注和支持。在创作扶持和培训学习上,更多向这类作家倾斜。二是加大挂职和体验生活的力度,鼓励作家接地气、深入自己创作的领域。
马娜:
希望能够多有一些中小规模的青年创作会,专题讨论切实的创作问题。当代中国文学要走出去,报告文学等非虚构作品能够推动书写“中国好故事”,希望报告文学作家有更过机会参与到国际翻译等会议之中
范党辉:
媒体融合时代,新文学群体当中青年一代的影视、戏剧文学创作日渐丰盛,如同网络文学一样蓬勃发展,应该得到主流文学界足够重视与关注。
(李菁、周茉、陈泽宇、刘雅、虞婧、李唐集体采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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