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觉醒的诗人——浅评柏松诗歌《草原行》
作者:王相华 2018年09月10日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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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柏松之前,知道她是写歌词与散文的,也零散看过她的一些作品,多以生活喜闻乐见场景为主,大有信手拈来之势,可吟可唱,语言简洁生动,技法上没有过多的修饰,内涵却极其丰富并具有正能量。基于这种文字功底与艺术修为,来到如云诗苑的两年多,积极创作,参与社团举办的各类诗赛与强化训练活动,如今在现代诗写作上已是得心应手,颇有造诣。她的作品具有时代美感与历史责任感的双重体现,又带有一种空灵悠远的禅意心境,以及与北方大草原一样澄澈唯美的情怀,诗境开阔且悲智双运,以其独特的表达方式唤醒众生迷失的心灵,给人无穷的信念与深刻的生命思考。
草原的辽阔与静美是人皆向往的风景,由外感通内在的五行,打开尘世疲惫的心灵,去拥抱自然万物并与之对语。这种主题的选取本身带有共性,也是一组诗的亮点,我们可以顺应诗人点亮的灯火渐次融入整个诗境的行走,情感的铺设,笔墨的渲染构成北方大草原身临其境的情结触动。所以诗人首先在主题的重要环节上取得了优势,继而引申下文,激发出读者对文本的浓厚兴趣。
通常,我们面对当下各种风格的诗歌流派常常会茫无所然,优劣标准发生了变化,也给读者造成了基本鉴赏的混淆不清,一些负面的糟粕充斥其间,在现代生活的快节奏中让人心变得日益浮燥,那么思想的正面引导显得尤为重要。一般来讲,品读往往从初始的印象辨识度去妄下定论,或者以词溢之美去感受表层的浮华。其实,这些初始的“印象”只是文本形式的一部分,而真正的思想深层的意境是在文字之外,是需要一颗智慧的心灵与发现天地大美的眼睛,在细腻与粗劣之间寻求一种精神维度的平衡,所以品读一首诗,应是作者与读者共同去完成并领悟其内涵主旨的所在。
古人常讲:文如其人。当我们安静地走进一首诗,其实也就走进了诗人的内心世界,它空间独特性的呈现为诗歌文本做了良性代言,展现出自己对生活的所思所想,以及所有的悲愁哀怨,善恶心念无所不包。这种思想内涵的亮点也是诗人散发的人性光辉,透过生活经历的累积,提炼的精旨,为读者提供诗人与其作品的最大参证量,让我们在一首诗里见证诗人真实的心境,所产生心灵至善的共鸣与生活境遇的微妙衔接,以此启发本智,转增圣因。
当我们静下心来去读柏松的这组《草原行》,你会突然发现,在俗世的生活中竟然还存有这样一种悲天悯人的大爱情怀,与现实是完全对峙的两个层面,平时只在佛教中出现的术语,甚至唯物主义的现象会在真实的生活中出现,陌生的词性与场景正是诗歌意义的构建与生成,无形中增添了艺术语言的可读性。其诗意的刻画有血有肉,以个人情感的描写转化的诗性现场,具有很强的视觉触动,仿佛我们听到北方草原上呼喊,与那些嘈杂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凡圣同居的世界,一位诗者面对众生的疼痛而潸然泪下。此时篝火迷离,草原的风正轻轻吹起她的秀发,星星与月光映彻出内心的悲悯,一种复杂的情绪油然而生,让读者也随着诗境的起伏跌宕深陷其中。
一、诗意暗合道妙,悟达本性初心
记得庄子在《庄子·知北游》中:“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庄子所讲的就是一切美存在于自然天地间,本来具有的,这与《草原行》的诗意表达暗合道妙,绝大部分人是无法感受这种法性的存在。而这些美是需要有智慧的人去发掘,就像土地深埋的金子,透过某种形式呈现出本有的光亮才会体现出价值。诗歌的文本亦复如是,自然界的元素为我们提供了广泛想象的空间,唯信能入,首先要相信我们的灵知灵觉能通达天地万物,一切生命与我同体。由此,在这组诗歌里足以见证诗人心地的纯性,不随波逐流的清净本源,正所谓水清月自现,融天地于一体,对生命有知痛觉苦的切身感受,悲心才得以彰显。
诗人开篇以“悯”为题,直抒胸臆契入内置结构渲染,烟花落尽所体现出多维画面铺设,也折射出人性的复杂与多变,而诗性之美是不脱离现实的场景,每个人都各怀心事,而智者的思维自然不同:”有人拍掌,有人沉思。这世道人心隔着厚重的墙。“我们从这样一个细节能看到诗人带有超越尘俗的境界,她的心是清净无染的,也是见证到初心的人。
那么初心到底是什么呢?禅宗讲的是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明心见性,没有世俗的染污,一切的智慧福报都源此而生。所以,我们也就能理解诗人为何面对大草原的一切生灵能怀有悲悯,而别人没有,却只顾大口吃肉喝酒。在生命觉迷之间复杂的情绪里,这种理念的手法植入,更加深了诗意的厚度与广度,为诗歌的创造与再生指明了方向,读者也会从这两种心境里返观自性引发对生命的顿悟与觉醒。
二、语言的合理性体现出镜像之美
现代诗歌创作的语言合理性直接影响整体的审美意趣,在避开刻意植入而进入自然的心路历程,与内心达到形体上的统一,这并非易事。所有的文字都是智慧的符号,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带有特殊的信息能量,由心而发,破译出灵魂密码所展现的语境本意,让我们随着诗人游离的指向了解到其诗歌语言背后的含义。
柏松的诗歌在选取上可谓独具匠心,用笔精到,空灵的行笔常会让读者进入更高的精神领域,能分明感受到一种清气,单纯却又暗合内在的曲折与动荡的穿越性,从首句到结句的贯穿,从意境渲染到内核的渗透,无不体现出诗人娴熟的功力与深厚的文学修养。当诗歌的传递达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境界,说明已经接近禅性的高度,也就是柏拉图说的诗歌是神的代言人,是超越了常人的思维却又不离生活的语法结构。其每个字句的涵容量从理上讲也是无限度的,读者可以根据自己的生活经历链接到诗歌的主线,在精神上与之并行产生共鸣。这样的语言是来自诗人本有的纯真天性,更是自性流露的悲心在语言上的叠加。由此,语言合理化运用不会产生通达镜像的障碍。比如第二首《行者》,这种抒情记事有始有终,又不觉得繁复,每一节的承转对应的心灵暗示,可是说直抵本心的,朴素内敛、自然如泉水流动,而草原的羊群与屠夫,还有那些吃肉的欲望,点与面的刻画对接,描写的细致入微,我相信诗人在创作时的冷静沉着,毫无预见性的文字,是从智慧里如水一样涌动的情感,这种驾驭的笔触又非偶然,那是多劫菩提种子遇缘产生的感应,非是空穴来风的刻意组合。
所以一首佳作,除了思想的深度与情感的挥发,还有正能量的主题也必须依靠正确语言的使用,客观呈现与意象的反衬,以及技法上的妙用,比如断句、音顿、行顿、意顿,这些通过布排的美感生发节奏顿挫,使其在呼吸和穿越上的起伏,都是不可忽视的。《草原行》不管是形体的建筑与内筑结构衍生的精神能量,都是奇妙无穷,整体阅读中可以感受到镜像丰富的层次与呼之欲出的语言气场,净化人心,起到对镜返观的警示作用。
三、以悲悯唤醒迷失的归途,渡人渡己
古人讲: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其目的就是在行走中真实地感悟生活,体察万物的生存状态,从苦乐中悟达与升华,如果脱离现实境遇的文字一定是空泛的。所以诗歌的现场就是诗人目之所及的镜像,反射到内心形成强大的信念,在自足的空间自由驰骋的同时,也代入读者的自醒力量,自觉觉他。
我在地藏经利益存亡品第七中读到这样一段经文:尔时地藏菩萨摩诃萨白佛言:“世尊,我观是阎浮提众生,举心动念,无非是罪。脱获善利,多退初心。若遇恶缘,念念增益。是等辈人,如履泥涂,负于重石,渐困渐重,足步深邃。若得遇知识,替与减负,或全与负。是知识有大力故,复相扶助,劝令牢脚。若达平地,须省恶路,无再经历。”回过来再反复品读《草原行》,会突然发现,诗人的悲悯,以及起心动念不正符合了圣言量的教诲吗?当然,诗人并非读过这段经文,但从自性里流露的智慧与经典如出一辙,这也应了佛祖所说“十方三世佛,共同一法身”的真相。因此,一个人的大爱,无私无我的人就会通达神灵,这种精神结构是完全不同于常人,也就同时相信了生命有轮回的道理,从果去反观因,只有具足深厚慧根的诗人才会写出超越尘世层面的诗作,让读者瞬间清醒,甚至影响自己的一生。
诗人在第二首当中,当面对个人的快乐与众生的痛苦之间的思维参照:“欲望比火焰更加猛烈,三只羔羊捆作一团。佛坐心中,牧民却放不下手中的屠刀。”在生活中常常遇到有人说自己心中有佛,这种自圆其说的话是经不起推敲的,从诗人的描述中举一反三,“佛在心中坐”为何“牧民放不下手中的屠刀”呢?这是整个社会的现象——在欲望中迷失了自己,佛说人人是佛,觉悟是佛,迷惑颠倒就是众生,一个迷失的人是放不下欲望的。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诗人并未因为看到那些人而产生反感,而是生起大慈悲心的观照,希望通过文字来觉悟有缘。
最后,诗人在第三首当中诠释的因果“草原在视线里退去,阳光爬上山丘,明亮的青石,刻着历史见证。一定有神灵立在头顶,在万物高处,或低处。”当我看到这样的诗句,不禁为之震撼,从前面的血腥场面到后面的警示,仿佛都是一场生命课题,以真实的场景,演说正法眼藏,非是纸上杜撰,其每一个细节刻画都是有情有义的塑造,画面感,声色传递,都具足了整组诗歌的爆发力,其蕴含的能量是惊人的,在未读懂之前就已经感受到诗意强大的能量,对整个社会的道德回望都有针砭时弊的功用,也是诗歌文本所体现出的艺术大气象。
柏松的《草原行》,真的是不虚此行,在置身大自然赋予的情感描写中,给予读者的一次惊鸿一瞥,让我们从诗歌里看到一位诗人的悲悯情怀,这世间芸芸众生,一切万象形同虚设,而只有一颗仁爱之心会像阳光一样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在人生的曲折与动荡,生死与无常的岁月转换,我们有幸在一组诗里相遇相知,这是一种缘分,也希望透过这样的殊胜缘起来觉悟本心,在以后的创作中,提起对万物有情的爱心与社会责任感,写出具有生命正能量和启发人性善念的诗歌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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