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座钟响了三下，我有些
觉悟，知道时针感觉自己将要
老去，它在放松发条
响声是滑向夕阳的征兆，它悄悄
放慢秒针的脚步


五十年是个流程，走完人字一撇
剩下的一捺就是一把刀
身边许多人都已死去，我试图
躲避利刃的锋芒，手提瘦弱的骨架
和岁月打斗，败下阵来
我坐在河边，看一群呼啦啦落下的
麻雀啄开苞米秸秆的五脏六腑
觅食小虫


我何尝不是这样秋季寻食的小动物
托着夕阳的小腰奔波劳碌
好在你在，在我交出半世浮华的
时候，逆光带我走在路上
有时，真的想拿出二两小烧
要你摘下眼镜，陪我听车窗外面的
风越刮越大，月亮露出硕大的乳
如果没有人类，我们就变成千年
之恋的狐，偷偷溜进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