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的时候一定是
在菱形的屋顶睡着了
有一只变异的萤火虫
趁夜晚闷热爬到了我的窗台
我能听见溪水啼哭的声音
蕴藏在深土里已有亿万年的矿石
也能听见人们斫伐古木的呼声
他们这些在地面上行走的景象啊
就是上古时期穿梭在森林里的诗歌啊
静止不动的东西并非早已死亡
那比黑夜更无边际的魔咒
在深不可测的火山洞里
撞出了我头脑中虚幻的火花
夜蝉的哀鸣与蛙群合奏的欢乐
只在我年轻时的夜晚
充满隐喻般的意义
我老的时候只听见天空中
一只游离的仙鹤
衰弱的呼吸，盘旋于
一个只有梵的山谷
那里时而涓涓细流
时而洪涛骇浪中翻滚着巨石
欲望篡改过的神龟脊背
从遥远的山巅滚落了
落荒而逃的红瀑布
白雪从冰川中崩塌而下
高大的橡树是你
一无所知的祭坛

2018.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