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赶集

我都喜欢去狗市看看

藏獒或黑熊知道主人要拿它换钱

虽然委屈

却不吱声

 

笼子里的宠物狗

酷似秃尾巴的小鹿

太阳地儿它吐着舌头

仍忘不了用小爪挠主人的脚趾头

天真的它哪里知道

经过激烈的讨价还价

他就要被陌生人抱走

 

最惨的

当属那些车上待杀的狗

昨天他还给主人效劳

今天却被主人用钳子夹了脖子

一刀结束了生命

 

我把怨恨抛给唯利事图的世人

可又有什么用

主人还不是照样把狗的忠诚

泡在酒里

哪里顾忌牙缝里的肉屑

曾帮他在果园看守

 

花市、鸟市走走

 

买花的贵妇人

贪婪的吸吮着花香

仿佛她要把花香当空调

把体内的酷热驱走

 

偶尔也到鸟市看看

打探一下久违的

小鸟的鸣啭

 

笼子里的麦黄上下起舞

把渴望自由的小脑袋伸向外面

装满秋天的天空

我像围墙上的老葫芦不说话

让手中的翅膀划开秋老虎燥热的空气

去寻遍野的

大豆、高粱

 

一个上午

 

整整一个上午

我都潜伏在红男绿女的夹缝里

心像打瞌睡的猫

不时睁开眼扫描目标

 

卖性药的女人很有姿色

她不时拿着伟哥和

围着的男人调笑

 

我不知道

这是不是卖笑

 

就在她旁边不远处

跪着乞讨的小女孩和

她身边露天地躺着的弟弟

像两只觅食的小蚂蚁

他们不时把可怜的触须

抬向路人

 

我有些心酸

将五元钱丢给小女孩

然后将脊背面朝卖性药的女人

任她挖苦、讥笑

甚或说我神经

 

回家的路上

 

炙热的空气

被车子带来的风扫荡的一干二净

而我动荡的心却永无安宁

面对熟悉而又陌生的乡村集市

面对集市上的讨价还价

面对人与人的尔虞我诈

我真想把他们的心掏出来

在阳光下晒晒

然后再装进去

 

想着

我无奈的笑笑

端详着手中的蚊香

揣摩回家妻子是不是又把它扔进柴房

当冬天生火的什物

 

我又没带抹布

不能抹去卖蚊香人心里的尘土

反正那人挺能摆划

别人买我也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