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门徒-中国诗歌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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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内心声响，流淌到我们的唇边、手上、扭动里
那么多前世隐微的心流，今天来到笔端、锁孔、乐器间

夜色里谁曾对我们清净诵唱，来世返给谁蜜和乳的滋养
去年播撒的蒲公英，很快长出十倍的羽翼——

你见过咣当一下把身心点亮的句子？
她曾作为一个金色的音片，连缀时代的补丁？

一世又一世，好像没有尽头，我们听，一切音声
声音出入我们的心耳，我们和一切音声相和应

来来去去。声音寂灭，我们听，忘了听到什么
我们听。空荡音，妙音观世音，梵音海潮音

写下、奏出、画成、墨就，世音既出，你与虚空合一
任其轰鸣、翻滚，任其流逝
——你是虚空，又是音声，一切陀罗尼

既不是虚空，又不是音声，你是入道之门
亲爱的，见过、听闻过，佩过，触碰过的
是你的副本，在此合一

点评

“言为心声”，心声还表现为肢体语言，如水般“流淌”在“手上、扭动里”。诗歌将心声质感化，那笔端流露、乐器弹奏的也是前世就有的心声。心声在传递，并在播撒中滋养接受者，如“蜜和乳的滋养”，又如那“把身心点亮的句子”，就是心声表现出的效果。心声又能听觉化，表现为音声。音声是社会中存在的重要的媒介形式，音声不绝，“一世又一世，好像没有尽头”，入耳入心，与我们相应和、交流。

同时，“声音”也是虚无缥缈的，转瞬即逝的，诗歌由此进行深化或延伸。“声音寂灭”，我们时常听后便忘记，又联想到佛禅方面的梵音，一切音色成为虚幻空荡的能指。这样，除了音声，那音声形式化的“写下、奏出、画成、墨就”，也是虚幻的显现，声音“你与虚空合一”。既然音声意味着空无，它就表现得更加顺其自然，“任其轰鸣、翻滚，任其流逝”，但是，诗歌在做佛思禅悟时并没有走向虚无主义。

最后一节对上节的“你是虚空，又是音声”进行反驳、纠偏，音声“既不是虚空，又不是音声”，这正是“不落两边”“不执于一端”的禅思维，它使音声成了参悟的对象，成了“入道之门”。

诗歌由心声言及声音，再由声音的特征言及梵音、虚空的音声，最后归结为对声音的禅悟，印证了诗题目《声音的门徒》，由声音悟禅悟道。《金刚经》说，“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但也有因一声鸟鸣、截断话语的当头棒喝而大彻大悟。这首诗歌正是从纷繁复杂的尘世中抓住声音进行构思，意象深邃，境界阔远，诗意蕴藉，耐人寻味。（点评网友: 大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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