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上空,风带着旷野里漂浮的秘密,从指隙间一闪而过
河水无视,灯火,被打成结
小于窗框的鞋子,铺满在整齐的路面,不断被
归来的人群,打磨成光滑的石头,每次被新年的深夜轻咬
便会从上面,涓涓不停地流下烹熟的月光
他们终将疲于一家几口人的嘴和胃
匍匐于房贷面前,形如铜铸的雕塑
以至于拥有金属质地的身体,成了他们
日落前,唯一的悸动
冯大佰家盖了新房,过去他曾是元西北庄的贫困户
当过日落的瓦工,摔坏过腰,受尽了砌刀的讥讽
从南方厂里回来的富家子弟们都说,他儿子被寻访的财神踩过
现在深圳,一年几百万
还找了个贤惠的媳妇,把厂子管的顺当
去年因为做饭,婆媳大吵了一架
今年回来,特意把祖坟修了又修
几个打着黑七的妇女大爷,用唾沫信子
清洗着牌桌前,肥胖的过去
对面的霍家,顺着弯曲的舌头,掉落而出
十年前,他曾给俩儿子偷过学费
当家的,腿摔断了
草房,直到扶贫的时候才肯送给几个邻居,当柴火烧
前几年,他大儿子遇到贵人,谋了个好工作
在上海,一年40多万,还找了个上海的独生女,陪嫁了一套房。
今年特意,把他刚结婚的弟一家,捎去
给他妈,买了几条金链子
支住几双倾斜的眼睛,带身上
走路,便用不着拐棍了
故乡之下,人群离去后,灯火便被拉扯成一地
稀疏的雨水,来自春天
雪,正变得逐渐稀少
瓦罐里的腊肉,划伤口中新长的冬天后
伤口,似乎不再痊愈。
这麽多年,风,终于学会斜过身子
晃动了一下院子里二十多年的桂花树上,生锈的镰刀
这么多年,也仅仅是晃动了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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