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月光跳跃着
在日子的缝隙间穿梭
在岁月的脖颈上缠绕
在梆槌的腰椎上扽紧
那咯噔噔的声音是他想说的话

父亲一串剧烈的咳嗽声被他看见
他放下手里的活，赶紧过去服侍
老人已经瘦得像门前的枯竹
哥哥一家人走了。弟弟一家走了
姐姐一家人走了。妹妹一家人也走了
唯独他，一个光棍被善良捆住了手脚。走不脱

继续狠命的干活
他要用一根月光把散乱的日子捆好
他要用一根阳光把无序的岁月连缀
他要把说不出口的话统统塞进笤帚的肚里

摸着黑，他又完成了一件工艺品
手把瓷实，紧致
笤脚密集，踏实，秀气

用它可以扫除日子的烦恼
用它可以清理岁月的苦楚
用它可以吸纳时光的尘埃

取笤帚的人来了。是一位退休教师
灯光下，他穿着花格子衬衫
他自由自在的生活，却让别人来替他搭理
两牙西瓜就换走了一个哑巴无言的辛苦
而爷俩被一场大雨淋倒的灶屋，至今无人帮着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