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我自己的歌(第二部)

作者:2017年08月26日 11:49 浏览:291 收藏

我还记得乡村的景色
南方的水乡仿佛是一抹梦
春烟染淡了柳叶的青翠
每个黄昏的鸭子最后抚平水波
驾着小船的美丽村姑回来了
浣溪沙的小调春酒一样又浓又长

那不是西施曾浣纱的河畔
相思草和两千年一样青青
那一段忧伤的故事在到处传颂
插稻的农夫宛如二十世纪前的三千越甲

但今天的农夫更像竞技场上的角斗士
他们已不大熟悉那架古琴的音喉
在到处寂寥而又静谧的田野
惟有蟋蟀是窗棂前永恒的歌声:

“有一个美丽的姑娘,有一个美丽的姑娘
每年春天她在田野插秧
五月的大地上飘满禾香
她的家就在美丽的水乡
她曾是我们美丽的浣纱姑娘

有一个美丽的姑娘,有一个美丽的姑娘
那年敌人侵占了她的家园
水乡的田野从此只剩了荒凉
为了父老乡亲她打点起了嫁妆
她曾是我们美丽的浣纱姑娘

有一个美丽的姑娘,有一个美丽的姑娘
春去了五月的田野又满溢芬芳
西子河依旧呜呜地欢唱
她一去从此再也没有回乡
她是我们美丽的浣纱姑娘“

我当然更熟悉北方的田野
因为我本是在那里长大成人
因此说到北国的风景
比如麦积山的石佛,圆明园的虫唱
势如惊龙的长城和天花满地的丝绸古道
我当然有更多的感触

但我要谈到一场爱情
即使我并不精于此道
在我情窦初开的那些岁月
目睹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情
这是怎样难言的一种情怀
呵!那惟有我年轻时的心知道

这一对北方的儿女
他们相爱的开头相当简单
起源竟是一次邂逅相识
(风雪中本易结成良缘
白蛇的爱情源于一把伞)
至于相爱的详细过程
你们当然比我更明了

我要说的是他们去过西安
在那里有他们某一位的亲戚
他们就在那里游玩了一回
那一路的风景恰像是幻想中的古城

你们自然熟悉皇陵兵马俑
还有高高的雁塔
而他们却更热衷于霸桥
还有渭城的烟柳
因为情人们最喜欢树林
而幽静的树林撮合最好的情人

请想一想
那折柳相送时的多少柔情
况且还有阳关路上的酒旗
我就曾醉倒在那历史的幻影中
纷纷雨中尽是断魂的行人

他们两个也就是在那里订了终身
他们的誓愿像天上的星宿一样单纯
他们只有两双纯情的眼睛
手相握住再也不知放开

他们那时多少有点糊涂
天气的略微变动
鸟儿或虫子的鸣叫
彼此的一举一动
他们都要猜测那里面的深意
受否命运抛下了新的暗示

那时候他们只有欢乐
仿佛一切的历史幻影也是为他们安排
至于有时候的叹息
那是因为不知道怎样可以更好的表达
一颗心对一颗心的爱恋

当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乡
原野上正是秋日的景色
一对对紫燕在蓝天下飞翔
一双双羔羊在大地上奔跑
有风与无风的原野并不一样
他们觉得自己成了大地的赤子

大地的赤子和大地一脉相通
天宇的摇篮里梦也悠长
他们的心胸感受一切的喜悦
一切喜悦的终点是他们的爱

我是多么愿意顺着通常的逻辑
一节一节地安排
直到他们结婚生子
——评者和读者都鼓掌称好
也许我将因此博得虚名
好做做当代最著名的诗人
(这头衔已不算新鲜
哪一本诗集不曾故弄玄虚)

但我拗不过生活的真实
这才是一条真正的法则
生计,生计
谁人能跳过这条绳索
除了商人和官吏

北方的农村像私人开的煤矿
农民就是那背煤的矿工
血汗浇灌着贫瘠的土壤
连美丽的姑娘也不例外
况且还得给儿子娶媳妇
这笔钱也只有女儿的嫁妆可换

顶着红盖头出嫁
唢呐的呜咽恰像诗人的赞美
背着棉被出外谋生
此生也算是国家的栋梁一条

这是个人的无奈呢
还是社会的悲剧?
我只觉得它还没有达到我的目的
北方的夜晚并不总是月朗星稀

没有根的树啊不结果的花
如果从此我要背井离乡
我将不再读或写浪漫主义的感伤
我要赞美金钱
并向规范经营的商人学习

由于他们曾使我一度悲伤
在青春浪漫的年华里虚掷了时光
我总念念不忘对他们的鞭挞
仿佛他们是这世界最大的罪恶

但是他们都没有错
错误的是——
北方的原野曾一度过于美丽

美丽的原野上生长不出智慧的人民
野心家总想着占有与掠夺
于是战争像普陀山的雾
饥饿,瘟疫,愚昧的人群紧随其后

请想一想
那一度让欧洲人、美洲人心摇神荡的东方
还有丝绸路上摇曳的驼铃
一代一代的美人产生
圆明园是一座不可想象的迷宫

现在我们只拥有荒凉
它昔日的风采哪里去了
我曾一度辉煌的北国文明啊
站在北方的原野上我总忍不住情思飞扬

战争蹂躏了美丽的少女
从此她的身体只剩了骨骼皮囊
我们今天还有国家和税收
而它们
它们何曾留意过我们对这片土地的衷肠

在高高低低的山丘上
我目送那对情人成了远影
而城市已经成长起来
像古代的原野一样辉煌
我愿做玉山上的一只熊
那位英雄曾为这片土地献出过全部热血
神瑛侍者浇灌过绛珠仙草
我要用泪回报大地的厚爱

关于这说法及后果
讽刺它的岂止是荒草抔土
好像我已经不再爱金钱
国家,官员,以及税收
但你们接着将会看到我的赞美
这仍然是天际的光芒
除非有一天世界会没有秩序
这颗星将不会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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