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还有些什么能奉献给你们呢

历史是我们的骄傲
所有的珍藏本都已经拿出
（这当然不属于祖传秘方之列）
佐酒的好料，慷慨时的悲歌
韵律总能使痴情的少男少女入睡

而今天的歌吟更为辉煌
凤凰涅磐震动了龙的好梦
再别康桥恰可揉皱情肠
说什么象征诗是颓废的先声
今天的诗人已唱稀了观众

灯火阑珊处只剩了寂寥
死亡之室里当然听不到回答
在你们现代的小圈子里踱步吧
为了一种虚幻的辉光
莲花的光彩迷了你们的双眼

不过仍旧是那个问题
“还有些什么能奉献给你们呢？”
我喜欢整体规划
（就象党规划我们的建设
那样一条路还得边走边补）
但这次我要违背自己
酝酿中的感觉纷纷涌出
就像是春雨后的落花

我将不负你们的期望
证明我的提炼确实与众不同
一面焚烧虚伪与假象
一面滋润爱、自由、生命的成长
还会满足你们的期望
玄妙的哲学，卖弄历史
能使心跳的爱
还有城市、庄稼、草原，翻新了的节气
别看诗人们因此拿过奖状
加上一顶顶舒心的高帽
我仍然会剥出些真谛
为心灵的自由开一扇天窗

那么，热爱诗歌的善良的读者
请往下读吧
循着天宇上永恒的忠诚之光
我也要在诗坛上试试身手了
一
时间、空间、历史
还有生存的目的、价值
我要再一次沿着先哲的脚步
探询河谷深处的秘密

“逝者如斯夫”
多么可怕的一架时钟
据说这个世界源于无极
而无极之外呢
难道命运的火炬永远辉煌

柏拉图，伟大的精神论者
凭借此黑格尔也曾名扬一时
但他们两人的名声怎抵得过庄周
那个唱绝了千古的蝴蝶之谜
就算是上帝又能解开几许

多少个夜晚我仰望浩淼的苍穹
看见满天的星斗或冰盘似的圆月
他们庄严地俯视大地
雾一般的泪花就迷了我的双眼

我像善良的你们一样热爱面包
并为此付出了一生的热情
(辛勤的工作和领导的白眼
而这一切又能给我们的生活涂抹多少亮色)
为着生存的勇气我们捏出过多少神话
以及永不衰老的青春之梦

岁月旋转的车轮也要碾碎幻想
唯有那轮圆月
千百年来从不知疲倦
没有事故的夜晚总要洒下如泣如诉的歌声

呵,是不是你想揭开那面纱
为我们的存在找一条令人信服的理由
我知道我们曾有过最形而上的道
据说它衍生万物,万物又回归于它
我们自然就好比一粒水泡
来自海又回归海
——在宇宙的呼吸里循环而不朽

我们自然不是石头或尘埃
轮轮回回的时间里挤不出笑容
哭泣，或热血沸腾
把这“大道”放在博物馆里吧
我们的心里将会开放莲花
水声浓郁，空空的衣袖里香气漫漫
逃脱红尘后我们一身轻松
佛说，传说的道路尽头是满手的幸福

这更荒诞，甚至超过柏拉图的精神论
他还曾赐灵性的精灵天上的快乐
那些还没有见面的恋人眼底饱含痛苦
仿佛马蹄踏过青色的石头
虽然心上流血
大地上还留下过深深的脚印

也有人留世人一个绝妙的谜语
“到底是我化蝴蝶还是蝴蝶化我”
千百年你我都猜过
这倒误了我们多少的节气
时装和麦子都需要及时播种

还有最流行的存在主义
令我们信服的唯物论
还有美妙的辩证法
最好的运用不是中庸之道
就难逃抹杀是非的陷阱

当然还有进化论
据说进步的根据是物竞天择
——这倒准确
熟读过所谓历史的人都知道
人类的争夺原不需要什么激励
鸡毛蒜皮的事上所耗的脑汁
军国大事上的鞠躬尽瘁
这些还算有堂皇的理由
而暗杀，算计，散布流言
表面上的恭维微笑  背后动刀
做些人肉包子，点天灯或剥皮
至于强盗和恶棍的行径倒还有些天真

对这真理的赞扬和吹嘘
——壮志挽星河，生存的价值
那不过是政客，蹩脚的文人
建立过赫赫功业的英雄
（比如秦皇汉武）
他们吃饱喝足淫乐之后
做着荣华好梦的一份佐料

让他们重做伟人
发光，闪耀，那盲目的喜悦之态
舐痈疮而得到的英名永垂不朽吧
而我要坚持自己的位置
自由，爱，幸福
让那些光辉照亮你们
善良而忠厚的读者
踏着艰辛的生活道路摸索的你们
你们本来就是生活中最辩证的哲人

让他们统统去见鬼吧
不管是道，唯物或精神论
存在的合理或涅磐的玄妙
我们还是回到我们的生活中
围绕着油烟酱醋建楼或割麦
在眼底下变幻五色的风景
热热的微笑或者哭泣
这固然算不了什么哲学
不过对我们它倒还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