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都放下酒盅
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个尘世仅剩的亲人
似乎不足以弥补他们一生的苦痛
离开后再也不愿回头
——题记
鹤立在温水中的酒,在白瓷的细颈里泻出漂亮弧线
二十多年前的酒宴又在梦中复活。中堂上寿桃和松鹤
是这个尘世向风烛残年的最后贿赂
对一个吃够了苦头的老人而言,这种浮夸而谄媚的示好
远不如一盅刚温好的烈酒来得实在
他撑着床沿意欲起身,终于还是拗不过失去知觉的下肢
一闪而过的豪迈使他忘却病痛的禁锢,一盅酒在仰头间入喉
转瞬便陷入火辣辣的切割。他悲怆,徒劳地低垂着头垂到胸口
大地离他仅三尺之遥,却够不着。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土地
他再也不能与之亲近,甚至只能等着死亡把他咀嚼过后放下去
而那泥土,也跟着死了
这么多年,他早就饮完了那壶温过的酒
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即使凄风苦雨中
他宁可蜷着腿脚缩在薄薄地棺椁里
也不肯回过头来听一听尘世的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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