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
暗哑的钢盔覆盖着烽火的岁月
眼角还有未揩净的硝烟与泪痕
墙上发黄的照片
瞧着母亲漫长的思念
和恋人破碎的梦境
战友浸透鲜血的信笺
记叙不了那场生离死别啊
那些弥合不了的伤疤
碰到它们就想起
一个个倒在枪林弹雨中的战士
这些血肉模糊的兄弟
都是入伍不久的新兵
年龄十八九岁
满脸稚气
为做一名合格的人民解放军
来不及恋爱娶亲
就奔赴前线
原来他们在出发前就写好了誓言
就已将生死度外
多少年了
没出过远门的母亲还守着“光荣人家”
等待儿子的消息

这一天，我碰到几个退伍老兵讲烈士的故事
陈刚是江都小纪镇人
十七岁谎报年龄去当兵
在老山丛林
他看见班长被敌人的炮弹炸得粉身碎骨
怒火中烧，不顾危险地冲过去
他是通信兵
必须保证战地部队通信线路畅通
班长牺牲了
为继续完成接线任务
陈刚当场献出年轻的生命
还有高邮界首的郭步连
他受伤的残腿泡在污水里，严重感染
殷红的血渗进了土壤
失去知觉还要战斗
是不是这样就永远不会疼痛？
他被抬到山洞抢救时，浑身硝烟、血水和污泥
战友已无法辨认他是谁
只有装在胸口的血书验证了英雄的名字
山无陵，天地合
家乡的未婚妻与一等功臣烈士不离不弃
嫁给了他的亲兄弟
 

多少年了
这些退伍老兵已年过半百
有的事业有成
却依然保持着军人的品质和血性
他们没有忘记战友的情义
没有忘记烈士的家庭
他们成立了战友会
结盟了“太阳雨”爱心志愿者团队
天南地北的身影一起赶来
汇聚成爱的潮流
传递爱的接力

 
走进烈士家里的时候
老兵和志愿者们从怀里掏出慰问金
像儿子一样依偎着烈士母亲
老妈妈八十多岁了
捧着鲜花激动得像小姑娘
他们为老妈妈擦去泪花
依次与老妈妈合影
墙上的照片看见这个场景
也安慰起母亲——­
妈妈，您还年轻
虽然您失去了一个儿子
但现在又有了这么多孝顺的儿女
就是希望
  

【作者简介】苏扬，本名韩芝萍，江苏省作协会员，中国金融作协会员，扬州市文艺创作研究会理事及诗歌创作专业委员会副主任。作品散见《诗刊》《星星》《奔流》《延河》《诗选刊》《时代文学》《山东文学》《中国诗人》等百余种报刊和多种年度选本，有百余篇诗文在香港、澳门、菲律宾、美国加拿大等地发表，多次获奖，出版诗集一部、散文诗集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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