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第二十二日,讲台轰然倾倒
教科书、笔记本、眼镜盒散落一地
黑板上的粉笔字破茧而出,化身一群蝴蝶
我的父亲跟随它们飞翔
朝着一九九零年最远的远方
那一日,有深情的风
乡村校园的两排梧桐树,拍响了千万只绿色的手
为父亲送行的掌声
如洪水,一直未退
漫过我二十岁、三十岁和四十岁的堤岸
淹没了整整二十六个夏天
这些年,我经常梦到没写完的半截粉笔
和站在黑板前四十八岁的父亲
醒来,发现自己又多一根白发
什么时候我也人到中年
有的人离开,比如父亲
但关于他的记忆,依然在我心中无限辽阔
有的日子始终亮着灯火,尤其在黑暗的路途
比如七月的第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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