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一)
此时,我开始无端想起一个女子
称她为小姑,我们的血缘可以靠的更近
我知道的,她在很年轻的时候
像一片云,与另一片云私奔
在另一角天空里,他们安家,生子
风总是很大,云总易被吹散
因为偷盗,那片云被天空封锁很多年
小姑这片云,开始漂荡在赤道与北回归线之间
这么多年来,这片云被风啃噬的越来越小
每一个有雨的日子,她都把那天当作家
她和奶奶说,她也很想安稳下来
可是风这么大,她的双腿早已退化
像云一样飘荡,她开始害怕起黑夜来
(二)
这个冬天,我开始想到死亡
人变成翻肚的鱼,被时间的大网撒去
爷爷病了,很重。太阳落到村庄的眉头上
他不曾睁眼看过我,他也认不出我
亲人们围坐在他床边,眼泪,沉默
我突然想起他身体硬朗的那些日子
那时候他割草喂牛,下地翻土,在阳光下大汗淋漓
现在他变成死亡刀下的鱼,两腮轻轻鼓动
电视里说明天有大雪,很大的雪
我抬头望天的时候,一片云被吹散
爷爷或许也要远离我们了,像一片云
我们都像云,在某时相聚,在某天分散
生命不知归于哪里,人生聚散终向死亡赎罪
(三)
那时我比现在更小,喜欢看云
一身洁白,在有风的日子里奔跑
我想不到什么,夏日单纯,白云单纯
一切单纯,奔跑的我变成蹦跳的糖果
现在我比那时更大,仍喜欢看云
大多数时沉默,心里长出很多杂草
我开始想到很多,云不是云
我不是任何一个年龄段的我
像每一个挣扎的日子,起风的时候
我渴望自己是云,不知所归,迷途终老
学校:宿州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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