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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野铺银一树红,清香散入绕林风。
悠然远寺僧心悟,寂淡疏篱客梦通。
旧约迷情曾解意,新思借鹊又凌空。
娉婷更待春来后,识否千娇百媚中。
点评
古今诗人乐于吟咏梅花,名作不知凡几。今人以此为对象,要想写出新意,已经相当困难;对读诗人而言,要想指出诗中新意,更是难上加难。此处仅就这首《冬梅》本身,从表达方式的角度,谈谈读后感。至于此诗是否推陈出新,或其出新之处何在,既畏其难,姑置不论。
首联主要是描写,着眼于视觉与嗅觉。“四野铺银一树红”,起句笔力强劲,以“银”代雪,以“红”代梅,紧紧扣住诗题中的“冬梅”二字,呈现出茫茫雪野之中,一树红梅绽放的画面,此状其色。“清香散入绕林风”,“绕林风”应该是林中略带回旋的风,回风将梅香远远地送出,此写其香。
颔联主要是叙述。叙述在多数情况下需向人述说一件事情,或描述一种现象。“悠然远寺僧心悟,寂淡疏篱客梦通”,出句言梅花远离寺庙,僧人可由此悟道;对句言其开在篱边,清心寡欲,淡薄名利,恰与“客梦”相通。此处之“客”当系赏梅与咏梅之人吧。“悠然”“寂淡”则为介入性评价,在一定程度上冲淡了叙述的意味。野梅孤僧、疏篱客梦,本是长期以来凝固化了的雅趣,如此写出,却意蕴含混,未免疏阔。
颈联主要是抒情。“旧约迷情曾解意,新思借鹊又凌空”,诗意迷离惝恍,仍不免于疏阔。“旧约”、“迷情”、“解意”,究属何指?人乎?梅乎?“借鹊凌空”,即鹊起,指趁机行动或乘势奋起,人乎?梅乎?其视点成疑。故“新思”句表面上似为描写,然多半并非事实,而是“造境”寄意,与前人“四海无人对夕阳”“不采苹花即自由”等相类,看似有物象在,实则不能构成意象,难以形成意境。甚至以喻体视之,茫然不能知“夕阳”、“苹花”或“鹊”等喻指的本体所在,盖所用喻体与作者心中欲寄托之本体之间,缺乏逻辑上的相似性,甚至难以启人联想。
尾联议论。议论主要传达一种观念或评价,人们欣赏梅花,多着眼其每于春前凌寒绽放,故或赞其傲雪之骨气,或颂其为报春使者。此诗并不循此格套,而从反向生发联想。“娉婷更待春来后,识否千娇百媚中”,设想春来之后,花落叶生,梅花的姿态将更加美好。然彼时春光烂漫,花木争荣,此时看花之人,于“千娇百媚”之中,复能识得此树梅花否?由实及虚,运用抒情性议论,含蓄地赞美了梅花敢为人先的气概。
置之今人集中,这首七律的优缺点,都具有一定的典型性。
“每日好诗”点评专家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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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姓名拼音为序,排名不分先后)
“每日好诗”栏目主持: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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