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饭时打碎了一个碗
爱人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熟悉的语言，不一样的声音
想起来了，那是爷爷同样的话在我心底里逡巡
也是吃饭，也是打碎了一个碗

爷爷还告诉我
他和他爷爷也使用同样的饭碗
他爷爷还告诉他
他爷爷的爷爷同样也不小心
祖祖辈辈传到至今

忽然想到中国古老文明之瓷
西方人来做客，有时会顺手牵羊带走几只
八国组团，不仅为了《辛丑条约》更是为了瓷
发起在东京的是大东亚共荣
运回到东京的还有中国瓷
这些国家的博物馆里展出的最时髦的展品——
除了中国鼎就是中国瓷

又想到了英语拆呢
运动员在奥运会得冠军升国旗时扩音器里喊着
噼里啪啦拆——呢——！
儿子说：拆呢就是瓷

又想到了儿子这一代的人
还有一些我这代的有身份的人
他们已经很少使用瓷碗了
整一个合金托盘，用着刀叉
吃着七八分熟的牛排
我想他们是否在节约用瓷呢？

连被偷，再被抢，不小心被打碎
中国瓷越来越少
年轻的一代人和有身份的人都在节约
虽然我吃不惯那些杂碎
必须用中国瓷
我会谨记爷爷的嘱托
小心再小心，不打碎一只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