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旋曲-------过莲花洞森林公园
作者: 忧子
石头要你相信水是利刃,能将往事切成秋风
你要去把乌云喊开,走上那段从前没能
走完的山路,看木桥、条石铺入山体的幽深
满眼的绿也幽深,有藤缠古树的萦回、
草穿砺石的不悔;看石与水这一对老冤家
各显定力、净寂如初,或激战成花、共陷幽潭
许多年了,落叶被泡成茶。石菩萨的头
去了法国,就由蝴蝶替代。那些租让山水的人
把脊梁骨租给了石头,再也直不起身来
飞鸟与虫影儿始终舍不得低飞,道友似的
怕负了水的恩威。而烟霞深处总有人
恨匏瓜之徒悬,将山中的洞天装在心里
带下山去,能否造就另一片董奉的杏林?
从瀑布到溪流,从高处不胜寒的百丈崖
到低处不胜寒的人间,水动员着水,净化着水
水中蕴藏莲相,何处不是道场?当你追忆着
水的来路,不为显山露水,只为知晓那
水里的顽石,能否等到所有的棱角被抹平
可知道高攀的时候,是水,替我们看好了归路……
2018我醉倒在忧子“回旋曲”中
我很惭愧,忧子到过的风景我并没有去过,甚至“莲花洞森林公园”是首次在我的脑中注册。为此我禁不住百度了一下,大致了解了些皮毛,然而由于年龄大了,旋即又忘却了。但这绝不影响我对的这首诗的理解、判断与欣赏。如果有什么不对,就当是我呓语或者是五音不全的跑调。
“回旋曲”应该是从“莲花洞森林公园”高度提炼出来的“时世轮回交响曲”。此曲取之于石头与水流的激荡与研磨。在这激荡与研磨的声响中夹杂着万物的生发与破灭;历史的纵深与现实的无语;民族的屈辱与善良的哑言;初出时的磅礴与归路的导引。水曰柔,石曰刚,水与石是阴阳互怼还是刚柔相济,阴阳互体这还真是一个人,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智慧。
莲花洞森林公园是旅游点,是风景优美的去处,当然来此旅游的人们会络绎不绝。旅游当中的人们不乏诗人,忧子就是其中一个。诗人见此就会情不自禁地对景有所感,情有所托,志有所兴,于是忧子对莲花洞森林公园有感而成诗。描写其景物是这类诗的特点,忧子对景物的描写不单纯描写表面上的美丽,她把握了其实质和精髓。她把那些看上去相对静止的景物赋予了时间的概念,并且在景物中融入了思想和意识,使其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向我们款款走来的历史老人,带着深邃的思考,传达着地理与人文的信息。
“石头要你相信水是利刃,能将往事切成秋风”是起首意象,用石头的语言告诉我们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水是利刃切割石头,石头作为主象发生着古往今来的深刻变化,或凿石成渠,或滴水石穿,或改变粗糙,或粉身碎骨,这些都被一季季的秋风记录了下来,非一日之功的改变使莲花洞森林公园变成了今天的模样。写到此我倒是有一个建议,我们不妨回过头来再读一遍第一句话,这时就不难发现有些诗句是不能用解释的,否则那种在心中回味悠长的意境也许就变淡了。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倒是有些画蛇添足之嫌。
“你要去把乌云喊开……草穿砺石的不悔”是第二意象,在此意象里取象比较多:乌云、山路、木桥、条石铺入山体、满眼的绿、藤缠古树、草穿砺石。诗人取景往往有一定的顺序,或时间或空间。按空间排序经常由远及近,远则高瞻远瞩,近则条理清晰。此象为近景,应该说这里的每一山、每一树、每一草、每一水、每一路、每一桥、每一绿、每一石都有着一个传说,一个故事。他们或神仙或眷侣,或忧伤或喜悦,或山崩地裂或荡气回肠;或历史的或民族的……。诗虽然对这些不能一一叙及,但完全可以用有限的意象涵盖。此象也对诗的主题“回旋曲”进行映衬,条陈与铺垫,增加了“回旋曲”的内涵。这样的写作手法相当于赞扬美女的美时,不直接说美,而是啧啧称道她的呼吸里的馨香。
“乌云”或许是当时的情形,但更多的指向是一种迷惑的状态,之所以用“喊开”是忧子想通过表象看实质,通过感性达到理性。若不然忧子也不能体会到“从前没能走完”、两个“幽深”、一个“萦回”及一个“不悔”,这些自我意识和感觉虽是景物的提示,但已经超出了现实景物的范畴,用惊讶与感叹,赞赏与联想构成了“时世轮回交响曲”。
“看石与水这一对老冤家”是忧子所取的第三象,这也是本诗的主要取象,即是本诗的切入点,也是本诗的论述点。俗话说:无触不成冤,无利不成冤。石头与水一旦接触构成冤家也是其各自的属性使然。石头再硬,然亦属土,其表刚而内虚;水是面柔而内刚,以水之刚克石之柔,莲花洞森林公园自然景观现矣。当然,这些景物的形成并非一日而成,也不是人类肉眼所能观测得到的。在我们眼中,石头与水是共生共存的,是有禅定的静性的,是亘古容颜的,是对立统一的。在这种对立统一中,莲花洞森林公园悄然地发生着翻天覆地变化,我们也在这种对立统一中学会宽容,学会平静,学会了接受,学会了等待!
依次三象开篇句首,意境毕现。此诗绝不是朦胧诗,而是景清事明,言于其表达于其理。以景寄情,用情说景,情景交融至矣。这引起我的思绪,脑中显现了这样一句古人的诗“洞中有洞洞中泉,欲觅泉源卧小船”,其幽深之往让我与此诗接龙!
又是水,但这次不是水与石的关系,而是水与落叶之间的关系。“落叶被泡成茶”里面充满了岁月的沧桑,千变万化之中充满了腐化堕落,水因此而变成了黑色的洪流。然腐败也有营养,否则树木参天就是一种妄想了。
又是石头,但这次不是石与水的关系,而是石头与人,与社会,与文化,与国家,与民族的关系。一段民族屈辱讽刺着几千年来文化的幽深,什么地大物博,什么民族众多,什么光荣传统似乎都在这段屈辱中荡然无存。蝴蝶替代的是啊Q精神,是庄周化蝶自我陶醉的糊涂。租给了石头的脊梁骨是汉奸似得圆滑,是砌合不到一起的军阀混战。圆滑的石头以坚硬的自私包裹,实际上内在是极度虚弱的无能。他们租让山水是轻的,他们为了自身可以毫不吝惜地出卖国土,出卖亲人,甚至自己的灵魂。我们也暗自庆幸,这些人还没有来得及做一些令人更为不齿的事情时,“水”就将其冲化了。
现在就连我们中国人自己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五千年的文明古国会发生这么一段令人屈辱的历史。我们曾经有过看成世界第一强大的汉帝国与唐帝国,就连经常让人诟病的清朝也曾盛极一时。要知道这段历史不是发生在清朝,而是清朝被推翻之后,虽然有人曾说我也很赞同这与清朝孱弱腐败有着不可置疑的关系。曾几何时,我们的经济何等繁荣,我们的文化何其茂盛,我们的军队何其强大,我们的道德何其标准,我们的善良何其普遍。然而到头来我们的“四书五经”败给了“王道乐土”、“西方传教”,我们的四大发明败给了火枪火炮。此段忧子采用两种完全对立意象进行对比,向我们述说着曾经发生的历史以及其中的经验教训,回旋曲奏响在我的耳边。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是人生的取舍,“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是诗词写作的选择。莲花洞森林公园中景物万万千千,为何独钟几处、几物、几人,这就是忧子的“推敲”的结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在众多的历史人物中,董奉进入了忧子的法眼。
在东汉有三个名医,一个是张仲景,《伤寒论》就是他所著,第二个是华佗,就是给关云长刮骨疗毒,后为曹操所害,发明了外科手术用的“麻沸汤”的人。他们两个人名声在外,为世人所熟知。第三个名医就是董奉,他是个隐士,就隐居在庐山。他没有前面两个人有名,但在中医学上的贡献一点也不亚于前两者。董奉看病也收钱,但基本原则是看着给,特别是对于穷苦百姓不但不收诊费,还免费用药。然而他有着一个非常奇怪的规定,如果患者经过他的治疗康复后必须在他自家庄园里栽种五棵杏树,久而久之杏树就成片了。杏树结杏后晾制成杏干,换取钱粮,自己用一部分后,多余的就分给附近的百姓。因此当有患者看病时,人们就习惯告诉患者,到杏林去。从此“杏林”成了中医的代名词。
时代所缺少的正是我们所呼吁的。这倒不是说忧子此诗写作水平有多么高,而是凸显了诗人的一种责任。诗人不是政治家、经济学家、军事家,她是更趋于平民化的理想和希望的表达者,有一定的话语权。忧子将董奉的杏林作为取象其意义已经非常明显了!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是大场景,“从瀑布到溪流”这是具体意境。居庙堂之高则有其险,处江湖之远则有其苦,这就是人间的状态,无不为生而无处不忧,此即为“业障”之所以。
与“教”无关,作为人怎样做才能自我解脱,修炼真身,度过苦厄呢?我们必须选择思想上的一个道场,时时有,处处有,事事有,随时随地检讨自己的行为。这个道场不是莲花洞森林公园真正的道观、寺庙。它看似虚无,然而真实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忧子从水中悟出“道场”的真谛,“水中蕴藏莲相”,配以“上善若水”之说,其“道场”场强之强大足以度足世人。
从人之初到人之亡我们都是一块石头,尤其在我们性格方面更是如此。“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就是对“水里的顽石”的“棱角”最好诠释。我们这块顽石“能否等到所有的棱角被抹平”好像是“水的来路”的问题,实际上更是“替我们看好了归路……”的问题。写来写去,诗到结尾忧子还是把“回旋曲-------过莲花洞森林公园”弹奏出了一个长长的尾音,让人们回味开去,醉倒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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