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除斜枝
日子向中心靠拢
墨线弹下去的微小差异
被一双小眼睛纠偏
做我的手工活没那么容易
割角的线性
腻子的外衣
书橱和墙壁柔和的距离
天花垂悬的欲坠感
我们是精细的男人，四十五度的阳光
穿过阳台
必须有一部分
在五点钟之前抵达我的胸部
是的
必须
你的职责就是能把我覆盖在木质的气息里
盖过我的那些文字的霉味


    胡须和吊兰-----给母亲


爱你。所以我的阳台
有兰。悬挂的岁月，重心向下
有时它长在我的脸上
你亲过的地方
都有绿色的胡须生长
一株植物，一个人听
听得我耳背，分不清雨水和节气的缝隙
爱多久，它就悬挂多久
无数手背
缕下阳光。那些细碎的凌乱
有我解不开的
体温


     疼

麻醉，砂轮，钉子
饮酒的人一次次提高
药剂的量
手术室关闭的刹那
阻断了一个人的声音。她的孩子
被别人
放在案板上
无数案板的一个。
当她的一团肉
被切开，敲骨
打进仇恨的钢钉
她蜷缩在一角，一定的。除此
还能有什么
更痛苦的动作？


   安静，或空无一物


发条上紧了，钟活了过来
在休眠的这段日子
时间有着什么意义？
坡地添了新坟
对岸多了香火
黑水河更黑
牌位上的表情早掩盖了雪迹
农庄只剩下一个人
一把农具
一辆独轮车
一堆草垛
一双融化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