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的名字赶紧下场雪（外二首）
文/杨士鹏

十二月的尾巴。我的名字
写在冬天开始的窗户上，门楣上
一只喜鹊飞来飞去。
那棵挂满黄叶的老树，在冷风中颤动
不时落下几颗泪珠，掉下自己
羽毛般的衣服

我坐不住。像蚂蚁搬家一样寻找出路
又像风的掮客，来回飘浮
有时划过地面的草木，有时撞到
阴冷的墙角

用我的名字，赶紧招摇。赶紧
抛洒在天空里
一场雪会如约而来，满天都会有尖叫
或回荡我的乳名


水流成冰的样子

缓缓流动，流不动的时候
结成一面镜子
我会驻足，寻找自己年轻的影子
当清瘦单薄长成丰满成熟，当脸皮干枯
在水流里难以抚平
我愿意水流成冰。愿意它被控制
愿意它在冬日里静止，成为
一种冷酷
或是看不清楚的玻璃

水流成冰的样子，其实不是我左右
它是季节，为它量身定做
专门设计的一场阴谋


涌进耳膜的冬天

肩膀挑起一座入冬的家园
温暖已被覆盖。涌进耳膜的冬天
大雪，冰河扑面而来
我惊醒于寒冷，冷漠的词汇
比枯燥的日子更难溶解

风儿就住在日落的西边，向北一点
耳膜传来的不是哭声，也不是
呐喊
是冬天的雪花。毛茸茸的，轻飘飘的
它们总想，寄居在
我故乡的边缘，和我羞涩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