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进入这座城已是傍晚
给我献花的是位40岁的女人
元宝嘴，鲜艳的口红
老婆说过，元宝嘴的女人有福
要格外亲近

快要解放了
因为紧张，天气格外冷
口红的颜色比傍晚的颜色还深
幡旗下的门店有种迫不及待的镇定

我挽着这个女人离开
不能确定有没有人跟踪
但我们已经是恋人了
贵族般的，她还使用英语
我华丽的外套里内衣上全是补丁

我不知道她真实的姓名
也不知道她内衣是否和我一样
她皮肤雪白，刚刚下过的
俊冷，清艳，白梅般慎重与坦然
眼睛里有邃远，疼痛和坚定

我用力揽一下她貂皮的右臂
表达暗藏的慰问与依赖
她仰头看看，没有泪光的泪光
此时，雪城处于危险的温暖中

河水是要化开的
那些卖烤红薯的、鞋匠，矿工和农民
正在制定计划
交通，货币，选举以及审判
还有爱情，都交付于即将的黎明

也许我们永将深埋于这个夜晚
像雪下的一枚硬石
石核的纹理全是山脉的走向
以后的人会说那是一种图腾

是的，图腾
正如身边这个女人注定是女神

2016年12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