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水草失陷于丰美
洄游的鱼群卸下重心
流水疏于大地之腹
三两支枯荷风中瑟动
绿头鸭有一翅子没一翅子地,飞
有一刹那,我渴望着能在水的骨头里扎下根去
像年少时经常在巴公河里摸鱼
那时甚至摸到过鳝鱼、乌龟。最诡异的
是摸到过几块人的头骨。现在想来
那定是些与我有着血亲的族人的遗骨
它们仿佛一直藏匿我的血液里
像菖蒲,像苇草,年复一年
招摇着两岸的陈腐和破旧
“而冰凉的河水终将流向高处
那泛起的每掬水花上,都托举着
一声烂漫的鸟鸣”
点评
十月是植物枯萎的季节,也是收获的季节,它见证了衰败,也收藏着希望。作者以十月作为诗的开始,通过失陷于丰美的水草,洄游的鱼,流水和枯荷,勾勒出秋天萧瑟的景象,而绿头鸭飞翔的姿势,让整个萧瑟画面有了一丝颓废的生机。面对这样的景象,作者内心衍生了一种形而上的的思维,“渴望能在水的骨头里扎下根去”,然而水是没有骨头的,于是作者陷入了沉思,寻着“水”这个线索,回想起小时候在河里摸鱼的情景,“那时甚至摸到过鳝鱼、乌龟。最诡异的/是摸到过几块人的头骨。”作者用特写的手法对头骨的出现做了一些怀想,“现在想来/那定是些与我有着血亲的族人的遗骨/它们仿佛一直藏匿我的血液里”,这两句看似无意延伸的文字,却是在回应“把根扎在水的骨头里”那句诗,作者似乎想说明人是可以把根扎在水里的,因为人类也是通过世世代代的繁衍才生生不息。至于水的骨头,也许是作者的对水的一种幻想,表达了作者渴望有些事物能永恒不变的心情。“像菖蒲,像苇草,年复一年/招摇着两岸的陈腐和破旧”,诗读到这里,会让人的内心有一点烦闷,也许是无力改变“陈腐和破败”的自然现象所引发出来的沮丧,总之,此刻的诗情沉浸在晦涩之中。恰在这时,作者诗风突变,“而冰凉的河水终将流向高处/那泛起的每掬水花上,都托举着/一声烂漫的鸟鸣”,此处没有过渡和衔接,跳跃似的把人的情绪带到一个明媚的情境中去,使人们因为看见希望而豁然开朗。“而冰凉的河水终将流向高处”,流水不会自然流向高处,所以这又是诗人的幻想,但诗人这时幻想是笃定的,他坚信这种美好的存在。“那泛起的每掬水花上/都托举着/一声烂漫的鸟鸣”,作者通过“拖举”“烂漫”“鸟鸣”这些词语,描绘着仿佛春天到来的景象,把一首看似悲凉的诗赋予了无尽的想象和希望。回观此诗,可见作者独具诗心,全诗的布局虚实相交,首尾呼应,特别是诗的最后三句,有画龙点睛之妙,的确是一首不错的诗。(点评网友:燕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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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诗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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