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念出：山气日夕佳
其实我正蛰伏在山外一小块平地上
种瓜得瓜，或者种瓜得豆
有时推门南望，作采菊状
但两眼怎么也框不住山气和菊香

我曾经无数次借着上升气流
一页页翻阅或晦黯或晴朗的伏牛山长卷
阅读岩石高出大地的沉默
阅读走下山谷的疾风，向着天空赶路的灌木……
因为热爱，所以疼痛，并将终于疼痛——
对石头的热爱，让我的眼睑沉重如铁
对山风的热爱，让我的骨缝里常常电闪雷鸣

今天，我唯心论的鞋子刚刚在山脚着地
伏牛山兜头一桶绿色油彩泼满我的双眼
山风清洌，瞬间刮走我所有的脚印
一丛丛虫呜，长势茂盛，盖过青草
一些新颜，在一具具花朵尸体旁娉婷绽放
绳子般又细又弯的草径上
突然走来一男一女的笑声，这说明
此地适合生长爱情

我的呼吸在山顶一起一伏
青山在苍莽中一起一伏
它既不因为我的缺席而老去
也没有因为我的老去而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