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联想的帘子

年前，下了几场浩荡的雪
之前的世界似乎被删除了一半
城市，经雪花搅拌之后难以区分新旧
另一半世界，我排空所有的失落
打开联想的帘子
让雪花成为新年的面粉和用不尽的文字

许多人张大嘴巴，我有待明白这些人
需要漱口还是需要品尝
雪花，来不及被咀嚼就在这些嘴边停止了
它或者也在考虑躲过与牙齿们相遇

一部分毒，从雪花轻柔处探出头、脚及情绪
一部分只引诱好奇者的嘴
这是我浅薄的联想之一，如果再往下看
我希望看见整个世界白净的肌肤


二：接受，有可能的轮回

初一，发现一只壁虎在客厅的墙上挂着
我说：噢，不是蝙蝠就好
不要趴在盘子里冒充一道特色菜
不要以这样的方式问候早安
对于吃货，任何一种拜访都可能诱发舌尖战争

我也有吃过野味的历史
比如麻雀、蚂蚱、野兔和野猪
还比如蛇、鹌鹑和乌龟汤

有一天我变成以上这些动物
被轮回，轮回的还有我的声音和使用过的文字
如果我的睫毛、瞳孔以及苗条的梦想也在
轮回的名单显眼处
我只请求：放过那几首诗歌
在另一个天空和原野上吸食空气、花香的
在丛林或水面上发呆的
在淤泥深处继续写诗的
可能，也是一个叫阿B的东西

隔离期间，我尝试爬行到自己的胃里
找到它们的遗骸说：我错了
当一个直立行走的人一旦开始爬行的经历
当老鼠在洞口说：拜年了


三：换一种角度

鼠年，不能诱使毒走出洞穴
即使它想帮我们数钱
即使被2019年掏空的口袋急需填充物
请谨慎：有毒的食物和钞票
轻微饥饿感，可以一口一口的吃掉欲望
重度饥饿感，含着情怀睡觉

毒，因其寂寞之痒
人类，因其欲望之痒
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是人有改变世界的科学
毒，仅是一个捣乱分子
世界不可能被毒瓜分成若干，除非
毒也长出大脑可以像人类一样和平交流
毒，值得蔑视，也值得尊敬

紧张，是因为我们忙着赶路买年货
不想被隔离在武汉上空
不想把准备的食材丢进另一个美丽的城市
不想跪在云上给家乡人拜年
不想在新年期间为忧伤买单

2020/02/01写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