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块发烧的煤在炉火中喘息
我的脚步吃力的往二楼爬
越来越多的阶梯挡住我
炉火的隆隆声，是火的杰作
我把母亲请进屋，把她的羊群也请来
屋子里挤满了羊角和绒毛
我把诗集劈成柴，和母亲一起取暖
村庄总是沉默不语，手里握住的总会是草和木头
从前看到的土地是母亲的眼睛
看到的山是她丰沛的乳房
今夜你一定很伤心吧
我也是，在我四分之一的天空里找不到任何你的踪迹
房门一定要紧闭，这夜晚的寒冷在母亲的手中挣脱
我喝着苦涩的药汤，是母亲从门前扫过的雪花
冬日里的第一次感冒，是母亲愁苦的心血
清晨的炊烟里满满的都是祖母的梦
有爬不完的山，有数不清的星星
月亮怎么也赶不上这清晨里闪烁的眼睛
我们的眼里都装满了母亲酿的酒
我们都渴望被灌醉
脚踏在泥土里，手握着寒光闪烁的宝剑
母亲的铠甲和锄头
我就要醉了，胸膛在燃烧，喉咙被刺穿
河流围住了我们的村庄
我们的房屋被母亲揽在了怀里
屋顶的积雪和炊烟也在母亲的怀里
山里的牛羊被水淹没
这山谷里滚动的石头颤抖着头颅
山与山直勾勾的盯着彼此
天空被授予无限的时空
太阳啊！站起来
刺破天空，撞开石头，拯救母亲
我终于得到了救赎
父辈的田野里长满了青稞
村庄的果园里都是孩子和果实
被镰刀敲击过的骨头，在燃烧
母亲的歌声沉重地击打着土地
青稞和镰刀走回山里
种子在母亲的手里，锄头在母亲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