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杨柳吐出了新芽
红杏噙着待放的花苞
隐退许久的太阳
露出了明媚的笑脸
一岁多的儿子拉着我出门
数日阴雨,新冠病毒又在肆虐
我们闲居山中,闭门谢客
好几天没出门的儿子
看到久违的阳光,异常兴奋
在公路上追着自己的影子不停跑
山道边的洼地,是母亲的菜园
长满青口白、西蓝花、莴苣和萝卜
金色的油菜花在阳光下燃烧
它们交相辉映,书写着古老土地的哲学
儿子和他的哥姐们在菜垄间玩闹
开怀的笑声充盈山林、溪涧
逗得灰喜鹊和野画眉也在卖力歌唱
万物静好。众生安详。
人世本该是这模样。
桃源记
那是在去年春天,三月的暮晚
向晚的夕阳柔和
我们从开阳云山采茶归来
在开往修文的乡村公路上
一坡正开得艳丽的桃花
诱惑我们停下了车
这些花开得繁茂,红得深沉
仿佛给山坡披上了一条红绸子
山坡一下子空灵、性感起来
也是在春天,还是在三月的暮晚
我们又来到这个叫桃源八寨的地方
桃花比去年开得更为盛大了
已经会走路的儿子,在桃花林里奔跑
兴奋地喊着“花—花,美—美”
虽然疫情阻隔,还是有一些穿着汉服的女学生
也来花树下拍照、直播、录抖音
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曾来过这里
世界总有一些不经意的美
让我们念念不忘
支撑着我们度过一些艰难的年月
麦田记
这是爷爷的麦田
这是父亲的麦田
这是贫瘠的麦田
这是丰收的麦田
灌浆的麦子需要热量
小南风便送来了几日的好天气
沉甸甸的麦穗是爷爷的笑容
沉甸甸的麦穗是父亲的笑容
爷爷病逝的五月,麦子被冰雹打了一地
那是公元一九九七,二十多年过去了
父亲依然还在爷爷留下的麦地上耕耘
我这个背离乡土的游子啊
好几年几年没看到麦子了
要不是疫情减缓了生活的脚步
这个美好且令人怀旧的清明
可能都不会看到麦子熟悉却陌生的面容
我牵着一岁多的儿子走在麦地
他时不时的向那些饱满的麦穗打招呼
用小脸去蹭,不住地亲吻
临走还要向麦子们说再见
我没有去拦他,也不担心麦芒会刺疼他
他扑向麦子的表情那么热情,那么真诚
正好可以弥补,我对麦子的歉疚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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