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迦果
我最先想到佛主的发髻
想到寺庙的钟声
想到诵经声穿过绿叶的缝隙
我抬头仰望,每节枝条都住着一条木鱼
这树下的风都是香的,佛主慈悲
顶着的天都笑得如此灿烂
阳光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如此清新
它的果结出善缘
人呀,还在树下匍匐着
为前世的罪过忏悔
却在今生的罪孽里闭口不语
《》 土里有鲜红的血肉
我在钢筋混凝土的囚笼边培了把土
种下一棵释迦果树
就像辞了佛,躲远远的念经
无须烧香。我想看着自己长出肉髻
这样的念头着实吓我不轻
于是狠命的浇水、施肥
祈求这棵树快些结出隆起的头骨
代替我去集齐阳光
去安抚血肉之躯
当这棵树结出第一批果
一位用心生活的老人却走了
万物身不由己,正逐步一一陈旧
我照了照镜子,几根白发触目惊心
时光多么容易衰老
这让经过的风轻易折腰
释迦果树弯下去
和埋人的泥土更接近
《》夜的眼
暗夜里的声音像装了扩音器
让人清醒,努力去辨别方向
拖拽起来的脚步声
让夜的眼圆睁,闪出一道光
开门而出的人,直面死亡
没有一种黑暗能惊吓夜色
临窗而坐的人,寻找新生
总有一种勇气独面死亡
《》夜尽
一片阴影如山,隔开日夜
我在夜幕下希望夜尽
希望日出山头
希望阳光下长满茂密的草
把我们和蝙蝠和穿山甲隔开
这些事物不再发生任何的关系
没有谁警惕谁
没有谣言穿过人际关系
人和人保持原样,原先那么安静
死去的人可以复活
而我们的骨头足够让身子站直
夜尽了,就可以不睡了
醒着,向阳光探出身去
《》我眺望白天
夜晚有灯光
黑的只是我哭泣的角落
睡眠离去,我清楚我的寂寞
已经在土层里生根
这是我出生地的土壤
我随身携带
怀念我久违的鼾声
时间已经足够久了
但愿我的眼泪可以浇灌
土层深处错乱的根须
让它们怀抱梦想
顺着我的鼾声长出叶芽
等到翻墙而上
我就可以眺望白天
《》海的另一边
如果陆地沉沦
你要学会海洋中求生
如若遍野哀嚎
你要插翅起飞
与我同行者始终塞给我乐观
看人间烟火
沉沉浮浮
我却清楚,我与生受困
纵使漂洋过海
海的另一边依然是海
哪里能有落脚点?
我如一叶孤舟漂泊人间
《》盆中铁梗海棠
耐旱、耐寒,起先我错认成梅花
其实它们原产于日出之国
所开之花如滴血般娇艳的红
兴许是被强行移植到了南国的一个花盆
又或者在我的窗口站得太久
它们选择在最寒冷的季节绽放
无雪可傲就傲立寒风
无人倾述就舍一身绿叶只留满枝红花
不需要过多的土块、水分、养料
把内心的酸楚长成体外的尖刺
在冬季,替一轮红日值守人间
积攒温暖。替我热爱生活
《》我把一盏孤灯当成了太阳
不知因缘何在
也许从他们孤立了整个世界
然后强行搭了条犟驴的神经给我
对世俗的认知,我看谁谁都是敌人
我早和前代人有了相同敏锐的触觉
触碰哪里都有了现实意义
“闭关锁国”也不再是远去的故事
刻意将所有的苦难填充进记忆里
胆大包天如我,上怼天下怼地
不顾一切地离群而去
拒绝了白天里的万物
暗夜里行路,多么突兀啊
头顶有利剑悬挂
从此,被迫赞美黑夜
一盏孤灯就成了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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