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天舞者,飘飘扬扬,纤尘未染;霜,覆于万物,光芒微闪,却主肃杀。
雪只会在冬天里有,或小或大,小得不尽人意,大的又损害建筑,我其实是挺喜欢雪的。它疏松,但在挤压之后可变为冰;它很冷,却在寒冷的冬季为麦子盖上一层厚厚的被子。每当雪时,我独自一人行走在道路上,一种大道轮回之感便由我的心底发出:天地如此广阔,我,不过一介书生,却衣食无忧,幸也,虽痴痴傻傻,但却高高兴兴;古人云:生亦何喜,死亦何悲,而我却道:生亦何悲,死亦何喜。回想起在尘世历过的磨难,回想起那些人,那些事,不觉间,我的身上覆满了白雪。
霜,出现在深秋或者冬季,霜的冷是刺骨的,没有多少人敢于去尝试的,霜是高傲的,当你的手在触碰的刹那,它便早已消散,就是这样,宁愿死也不要被肮脏所玷污。在霜出现的时候,万物避之,霜主肃杀,所到之处,秋风落木叶,凋树起南雁,霜要杀进丛中花。我对霜的敬畏,由来已久,它只在早晨出现,只为欣赏那片刻的日出,它悄悄的走了,正如它悄无声息的走了。
那一日,漫天飞雪,我站在路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干,只是静静欣赏难得的飞雪。我怕雪冷,伸出双手去承载它,片刻,他便溜了,雪只是随意撒在我的头发上,我的衣服上。我从地上捧起一团雪,紧紧攥着,把它弄成一个雪球,只是为了感受一下它的温度,其实并不冷,反而会有一些暖暖的感觉。一切似乎都是这样的静,灰色的天空,白色的世界,忧郁的灰,纯洁的白,世间仿佛只有我一个人,陪伴我的只有身上的雪。如果时光定格,那一定会是在那一刹那静止,天地好美,好美。
在一个深秋的早晨,天还没大亮,我看着院子里的枯草,上面有一层厚厚的白雪,连月似乎也是银色的,想去摸一下霜,寒,刺骨的寒,似乎我又看到了太多绝望的事,瞬间,一切就又都消散了。眼前只剩下在枯草上留下的指印。霜,我能感受到它的痛,在拒绝我抚摸的时候,它也在疼,是否是回忆起了心碎的往事,才将我推开。我坐在台阶上,望着它,想去温暖它,却害怕疼,害怕它再次疼痛的将我推开。我默默地守候着,看着霜一点点消散,直到日出完全,它亦走了。只留下刺骨的寒与枯草上的一滴泪。
雪:一次,我再次降临人世,悄悄拂去人世的喧嚣,可人们依旧忙于玩乐,忙于工作。在人间游走,我便看见了他。他只是静静的站着,静静地看着,似乎在沉思什么。我为他跳了一支舞,或许他并不会知道,突然他抚摸了我的发丝,我慌乱的挣开了他,他的眼里只是充满了纯洁,或许他永远都不会看到我。他揉了一个雪团,就那样握着,好想一直看到这样单纯的人,当我触及他的内心,才发现他原来又会为爱的人变傻,对他人却是不屑与嘲讽。我离开,独自一人离去,可去哪找如此纯洁的双眸呢?
霜,那日天色未亮,我附在墙角那棵枯草上,我晒晒月光,感觉好舒服,习惯了一个人的孤独。突然有一双手向我的头伸来,我刺痛了他。我的傲气怎么允许我任他采摘呢?我主肃杀,有我的地方,花落叶下,谁敢如此猖狂。细看之下,发现是一个少年,他问我冷吗?我却无法回答。是啊,我冷吗?我的冷傲,我的狂野,是刺骨的寒,我究竟为何变成这个样子的,有几个人知道呢!大概,连我都不快记得了吧!我也不想记得,那是疼的回忆,我却无法忘却半分。我看着日出,但对我来说似乎是落日的回放,我一点点消却,似乎已忘了身边还有一位傻傻的少年,我走了,留在枯草上一滴晶莹的泪。
雪柔,霜傲,其实都是一样的,不过都是水罢了,我却为何有如此在乎。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