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写给生病的母亲》（外二首）
文/杨士鹏

母亲身体里的石头，越来越重
我看见她用拳头敲打腹部
面部痛苦。就像喝着一剂剂中药
咽不下喉咙
尽管如此，她仍然坚持早起，走路
小小量的运动。把一些
滋生蔓延的病毒，从体内深处
驱赶出去

她的头发被日风吹得凌乱起来，她的
脸皮，变得黝黑而有亮度
她对我不断地重复说，“这该死的病，
一直折磨我！”
我不会让它们跟着我，上天堂
去享清福


《父亲还在劳作的背影》

晨曦暮鼓。这来自城市最底层的声音
是父亲年逾七十岁的背影
与车锁、电器、木具，以及一切
生活所需，相互交付着好运

它们让父亲仍然耳聪目明，它们让
父亲走路不蹒跚，身子不颤抖

少年懵懂，父亲为了一家生计而上机织布
年轻时，父亲又远赴边疆抢修铁路
四十而立后回到内地，加班夜苦
吞噬了，父亲三分之二的胃体
如今，已超负荷运转的心脏，不允许
父亲倔强的性格，再逞强

可父亲就是闲不住，他将自己
还能活动的筋骨，拉伸
安放在晚年，还有潮汐相争的渡口


《劳动节，我想起了一只蚂蚁》

劳动节这天，天气明媚。有些风
吹动树枝和树叶

此刻，我忽然想起
一只蚂蚁，焦急忙碌的身影
它或许
正在推动一颗米粒，朝着
自己的洞穴奔走
或许，它在赶路。只为躲避
下一场大雨的来临

还或许，这只蚂蚁有了贪婪之心
它悄悄爬上窗台或树枝
向下向远观望，节日里的劳动人民
为何不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