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走了。
  走了有些日子了。
              ----题记
 
那片被割光了草的坡地
孤零零的立着
孤零零立着的坡地上
立着空荡荡的草房子
她 从空荡荡的干草房里慢慢地走出来
离坡地不远的山谷里
有老头儿夏天割晒下给牲畜过冬的干草
她用她失去光泽的老眼
久久地打量着
 
那些干草啊
就像她扯了线放出去的风筝
拽不动 弄不回来了
此时
天空像一张肮脏的羊皮毡
羊皮毡边沿与大地连在一起
灰土土的
 
风
拖着乱蓬蓬的灰云
从坡顶滚下来
转眼间
针尖似的雨滴扎到她的头上  身上
 
她张着嘴
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仿佛呼进呼出的空气在穿透一层乌云
她半张半闭的灰白眼窝
慢慢起了大雾
像开水壶里的蒸汽慢慢涌泄而出
弥漫了深秋枯燥的天空
 
而这一刻
身后有一双眼睛
早已泪雨滂沱
您----忧伤了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