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从飞机的舷窗,观望过天际线
一道弧形的细云围住大地
湛蓝与白云的交汇处,一线白亮
没有什么出现,或消失
晚霞绵延,像一个发烫的火圈
等待老虎跃起,钻过去
那一刻,我忽视弧形之下
被罩住的人寰
人类生动的实践,我看不见
万物的动静,我看不见。
我甚至不去想
等待我的一场晚宴。
我的想法脱离实际
没有上与下,只有
里与外。没有天上人间
只有天地内外
这些年,我常在湖边绕行
累了,就伫立,或坐在石头上
察看水面推远的城市
闪烁着灯火的天际线
与我在飞机上看到的
没有什么不同
几十年来我穿梭其中
钻过一个又一个火圈
没有什么不同。
一个又一个我消失过
但跳出的,依旧是原来的我
2016. 3.18午后
推荐语:
在平静中接近吴少东,能够体会汉语的纯美。这样的抒情基调,让读者倍感亲切和可靠。亲切可靠的交流,在当下各文本的写作中,尤其是诗歌写作中越来越鲜见。诗人居高临下的言说态度,几乎拒绝和激怒了所有的人,包括诗人自己。诗人,成了不好好说话的人,不会说话的人,说胡话的人,自言自语的人。值得欣慰的是,我们在这样的窘境中,还能读到吴少东的自信和坦然,还能看到吴少东“亲近”阅读的创作实践。
吴少东诗歌彰显着艺术的诚信:不惑眩于潮流。英国女作家伍尔夫在《普通读者》序言中借用了约翰逊博士的名言:我很高兴与普通读者意见一致;因为,在所有那些微妙的高论和鸿博的教条之后,诗坛的荣誉桂冠,最终还得取决于未经文学偏见污染的读者们的赏识。
对熟悉生活的新鲜感受,丈量的是诗人内心的空间和弹力。吴少东的“天际线”,与我们记忆中的“天际线”,有几分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熟悉来自生活中我们已经认知的影像,而陌生的部分,则是吴少东赋予“天际线”的灵气和性情:“这些年,我常在湖边绕行/累了,就伫立,或坐在石头上/察看水面推远的城市/闪烁着灯火的天际线/与我在飞机上看到的没有什么不同”。
“一个又一个我消失过/但跳出来的,依旧是原来的我”。象征与暗示是艺术表现能力的终极手段。暗示的对面是镜子,镜子里的那个人叫:象征。(特邀点评人:简明)
每日好诗栏目主持: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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