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昏的上午,画满“拆”字的出租屋
没有头的风把门窗撞得啪啪乱响
玻璃是肮脏的,橱柜的门
掉了腻子,怨气斑驳
板凳、马扎缺胳膊少腿
锅灶没有刷,碗筷随便堆放在地上
残存的面条勾引着饥饿的老鼠
它们在暗处呦呦颤动着发亮的胡须
——早晨,女人抱着孩子嚎叫着出门
摔下一些尿骚,一些手抓的血痕
摔下一个铁青的煤炉还残存着炭火
在使劲地啮咬那把瘪肚的水壶
摔下一个失败的男人和他胡乱的须发
还有他胡乱的目光
凝视着窗台上那一瓦盆蒜苗
也是这个家里唯一的一盆“花”了
混暗的光里,他们整齐、茁壮
间或微微抖动
抖落一些生活的灰尘
他一直把它们当做水仙来养
也教儿子喊水仙
尽管每次都会挨老婆劈头盖脸的骂
可他仍然固执的把它们当做水仙
冬天了!他承认自己依旧两手空空
在这个没有土的城市,他就像
这一盆努力微笑着抖落灰尘的“水仙”
猛然被自己积攒已久的辛辣呛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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