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辑:树的思想
     
一棵树（代序）

在圃中成伞状俯首
一朵又一朵的娇媚
馨香浓郁地穿透骨髓

阳光衔欣慰层层扩散
渲染最纯净的情感
倘佛家的轮回是真
来世依旧扎根花间

2004-9-10

一棵树（代序）       53
陪着花儿开放         55
四个月份             55
我白天的星空         56
夏季的清晨           56
我坐在教室的后面     57
教育提案             58
想起孔夫子           58
这个地方             59
教案写在蓝天草地     60
地头，一棵翠柳       60
教改写意（组诗）     61
课堂风光（三首）     63
零距放牧             64
收藏另一个自己       64
呆板的演出           65
毕业前有一天         65
与缤纷话别           66
美在长方形平面       66
关于红色的故事       67
还没死去的童话       67
播种人               68
活动课               68
承载之情（组诗）     69
一场冻雨             71
与六月对话           72
偶然美术             72
丫丫老师掠影 （组诗）73
发芽的思绪（组诗）   74
汉语词性世界         75
冷香扑面而来         76
说与孔子             76
耕耘在花季           77
校园心情             77
一株树（顶真诗链）   78
春晨                 79
六月校园漫步（二首） 80

陪着花儿开放

花池间站着一株老树
陪着花儿开放。岁岁年年
老树尽可能拔高树干
收束树冠，不遮挡阳光

风来了。老树说尽情摇曳吧
雨来了。老树说快洗净灰尘
蜂至。老树说交流辛勤
蝶至。老树说不妨共舞

清晨。露珠晶亮在花上叶上
老树说谢这纯净的爱抚
黄昏。彩霞铺洒在叶上花上
老树说吸收这些绚丽的思想

玫瑰说我想掰掉身上的刺儿
老树说你用什么保护漂亮模样
芨芨草说我想变成九月金菊
老树说别失去染指甲的特长

哦！一株老树
就这样陪着花儿开放
花儿簇拥着老树生长
年年岁岁，和谐于一池

2005-4-9

四个月份

七月流火
传统
愿意唱一支山歌

八月铁热
梯队
愿意去支撑太阳

九月生长森林
茂盛度
预期十月的欢乐

2004-7-1
我白天的星空

明明白白的白天
我愿意看作夜晚
站上那三尺的位置
就是星光满天

序列的双星闪闪喜人
游移成一座非虚拟
互动的网站

我衔起一节线谱
充当指挥
执意调动星儿们
各自的光色

翻开分镜头本子
我又兼导演
导浓淡相济
导烘托与渲染

哦！我的星空
按着我的预想变幻
时而绚丽多彩
时而辉煌烂漫

我常常抑制不住
职业的激动
弯作半轮月牙儿
徜徉云天……

2004-7-5

夏季的清晨

密密麻麻的露珠
从草叶草尖儿醒来
张开它们的晶亮
我提着裤脚小心走

——昔日秫秸幛子下
我是一棵会跑的毛毛草
妈妈让我到园子里
摘两根黄瓜

后来，露珠们挤进课堂
我串着空走
生怕碰落他们的兴致

太阳总是红着脸
从很大的窗子平视过来
开始微笑

2004-7-2

理由让我坐在教室后面

我把相关的程序
安装进他们的思想
做为高中政治任课教师
理由让我坐在教室后面

（叶先生说：教是为了不教
哈哈！不期被后生用上）

我坐后面常常溜号
观一扇扇敞开着的心扉
他们相互随时进出
碰出一些豁亮的声响

（董仲舒说：方式与我相仿
我不作陪指定专人开讲）

我不定专人。轮值成一样
不一样是各自的风姿
划一的教材，虽然一样
但不一样的是拓展

（孔子说：不错。不错。
这是新版的教学相长）

掌声与笑声交替
我常常被学生们忘记
不忘记时直接点我名
是他们遭遇了朦胧

（魏书生说：可以。可以。
这才是是素质教育）

2005-4-9

教育提案

左行是十步
右行是十步
我一似牢卒。很难堪
期末师生关系突变

学者著书，秘书攥文
典籍任意翻检
花开在自己的蒂上
香随风而飘
色依光而显
参差。自然。
未曾设监

叹无人考证
缘何实施闭卷
一段路一个门槛
车儿肠断

科举。不必死灰复燃
国粹。早应送进博物馆
清代大炮，安能戍边？

不如以创意作业代之
个人或小组
任学子翩然

2005-1-20

想起孔夫子

周游列国
并未察访杏坛
校正典章
亦未涉教案
何以弟子三千？

贤人七十二
何曾闭卷？
亦未45分钟打铃
或一事一启两语三言
或专题半日远瞩高瞻

因旱而雨，因涝而排
半是禹王经验

两千五百年过去
枯枝败叶无法埋掉
你的芽尖
天天在我心中生长
且不知何日参天

2005-1-20

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
我走进百次千次，千百次
就像农民走进秧田
肤色一茬茬都很相同
表情却一茬一个模样

当露水珠儿
在叶尖上摇曳滚动
不是昨夜遗落的满天星光
而是花季的流淌
不确定的眼神
忧郁喜悦烦恼或者恐慌

我成为复杂视线的焦点
企图将我钉在耻辱柱上
我挣扎反抗，左冲右突
抛洒阳光以抵挡

也许动作太脱离了年龄
顿时引出一片畅快
我说冬天过去了
都敞开你们的心门吧
让风的交流像燕子的翅膀

现在不要飞得太高太远
但要积蓄太远太高的力量
来吧！这个地方
咱们轮流占领
不分星星月亮或者太阳

取缔僵硬呆板沉重和荒旱
营造滋润轻快活泼与舒张
让所有的天堂鸟
都从这里出发而去
然后我美美地坐在家里
收听八万里传回的鸣啭

啊！这个地方
就在这个地方
我重新发芽放叶开花
然后结出坚实的思想

2004-12-8

教案写在蓝天草地

铺开草地
敞开蓝天
我写教案。备下的这课
是古老而年轻的《离骚》

露珠。轻云。风。是我
设置的教具。我先让风
请来作者。顺便绕道东海
去钓鱼岛看看。然后

挽起轻云擦干净
每一颗星星的心情
好珍重地装下
属于我们的每一寸国土
再用露珠

晶晶莹莹地润泽
课堂每一束碧绿
茁壮校园每一朵绽放

以让我们敬重的先人
升起满脸灿烂

2005-3-28

地头，一株翠柳

地头，一株年轻的翠柳
给庄稼上课
作物喜欢这敞亮的教室
可以伸开十几只
苍绿的胳膊

清亮亮的启发拂过
飒啦啦啦
飒啦啦啦
都兴奋得明明白白
记住了各自的特长

玉株晃一晃粗壮
怀里生出两管红缨笔
高粱挺一挺单薄
渐渐长成关公脸
还有谷、豆、麦………

啊！多好的一所学校
要太阳有太阳
要雨有雨
只没有了枯燥与逆反
一心长成遗传与变异

2004-6-11改旧作

教改写意（组诗）

研究性学习

是谁设定得这么新奇
且以行动将内涵定义
实施后，渐渐敞开心窗
哦！是到未来
走一段别致的自己

不是游戏，亦非游艺
须换上现代科学的轮子
在个人喜欢的域内
驰骋不曾有的美丽

或选固塑垃圾规划处理
或择一寨农家脱贫设计
一个个俨然现场指挥
责任与智慧
就疯长出预想的新意

2004-1-12

语音式教学

请黑板粉笔休息
换上一台台有形虚拟
事件或事体
鲜鲜活活在屏
讲解
被拉近到耳底

说，都在域内传送
写，竟显十指技艺
声像，有时自欧美来赴
任务，现场翻译……

教者，难为而为
屏前的心血
经历太多取舍
必要时
竟是整夜地敲击

被教者
却是摇曳着笑容
不愿意铃声
钻进耳机……

2004-1-12

自学与互教

可思议或不可思议
教者公然从讲台退避
退至课余
撰写课堂分镜头本子
导演一个个故事
指挥花季

久旱之后逢雨
教室陡起湿漉漉的兴趣
方法嫁接层出不穷
掌声笑声不绝于耳
黑板上朵朵开放绚丽
老师坐在学生中间
像老北京的戏迷……

2004-1-13

以诗鉴诗课

带上“以诗”的任务
“鉴诗”就膨胀了魅力
意境大草原般舒展开来
大家分别寻找
属于自己的花朵

导者就在身边
随时为迷者指点迷津
脚步总是踏着节拍
那是传导给学生的韵律

铃声鸟一样飞进教室
情怀还不能立即停息
赛诗会等在第二天下午
晚上注定还要继续

2004-1-13

资料展示课

历史散落在生活
教师引导着搜集
无数碎片渐渐聚拢衔接
铺成五千年展区

泥烧的兵马俑说秦
刀形古钱演绎货币
一幅清明热闹的长卷
载浮着艺术与经济

或说不是展示历史
而是张扬学生的情怀
摆不下的图册制作
记录了太多兴趣

2004-1-13

课堂风光（三首）

课文演出

四组四折连演，两组评比
A组——葛郎台是男
B组——葛郎台是女

主意制定在前天
编剧、演员、导演自拟
两天的心思起起伏伏云集

表情动作纷纷创造出来
滑稽大方必有严格依据
讲台被指定为舞台
老师被指定为场记

一会儿登高
一会儿蹲地
折腾了一节课的数码相机

2004-5-26

师生对辩

有志，成或不成设为辩题
深化，在于能动与规律
众欺寡  学生先声夺人
寡抵众  教师后发制人
来赴匆匆，历史人物
周恩来为中华之崛起
反攻大陆，蒋氏叹气
氛围，剑拔弩张
思维，上下撞击

一时雷动，拍腿跺脚
险些失态，笑声陡起
下课铃声挤不进教室
搁浅在门缝里……

2004-5-26

图画比喻

专题巩固，轮及CD
我国农业如何发展
C衔绿色画于黑板
一株大树和红红的太阳
下用几条蓝线托起
旁画图书。小人蹲在书里

D从容，鞭落处响起含义
哦哦……政策是太阳
投入是水渠科技与人才
紧紧相依。简而明之要点
深而刻之寓意

五分钟过程，掌声顿起

2004-5-27

零距放牧

见日作息的迈动
我放牧,零距的个体
将什么放牧在现实
将什么放牧在虚拟

这没有质的区别
天天旅行在生命线上
工笔细描眼前的缤纷
写意铺染遥远的烂漫


长缨在手
什么样的徜徉都自由
甩一声脆亮是提起注意
畅快地走进未知的域

放牧与被放牧
交织成同一个幅美丽
日子在放牧中壮大
我在每一个日子上站立

2004-6-25

收藏另一个自己

每天生活的终端
都要收藏另一个自己
许多文字的仓库
每一件藏品都珍惜

声音的走势时起时伏
录制某种教育的功能
精神的碎片五颜六色
储满馨香的记忆

最大的分类是课堂
我在那儿塑造也被塑造
其次的项目在内存
荒旱中的绿叶与露滴

我总笑我是个农人
拣粮拾柴脱不了根
并非要等待一次展出
这种方式睡得又香又稳

2004-6-26

呆板的演出

一个大年纪在台前站着
若干小年纪在台下坐着
站着的是主角开始发声
坐着的是配角开始观看

主角忽然让配角看他的背
配角不愿意看悄悄地动乱
主角转回身又让配角看脸
再将脸移开让看脸的后面

后面的背景很黑很黑
很黑里面有一行行白
主角开始大段大段地念白
配角开始大片大片地痴呆

念白终于念得很累停下了
痴呆沉沉终于苏醒过来了
苏醒过来就齐刷刷地站立
注目大年纪移出天天舞台

这时声音碎片被抛掷无数
从太平门里汹涌出来
飞落一个很大很大的平面

2005-7-19改旧作



毕业前有一天

很大很大的蓝色拱面
反扣很大很大的黄绿平面
上面镶着一个圆圆的亮孔
那亮孔不让人看

有许多白点黄点淡紫的点
被洒在一个碧绿的小平面
小平面上飘着许多白衣衫
和花衣衫。还有一件
单独的蓝衣衫被围在中间

中间许多器皿与色块味道
色块与味道被渐渐消散
许多弧与线的结合形状
震荡出热烈节奏开始旋转

不知道什么时候亮孔下移
移到淡蓝淡蓝的边缘
边缘一下子就火红起来
亮孔变成深红开始让人看
人们看得难舍难分好留恋

2005-7-19改旧作
与缤纷话别

那一天太阳很悠闲
风儿很悠闲
心儿很悠闲
许多缤纷含情的跳动
聚在一席碧绿

三叶草跌入花季
小朵小朵白成一片
没有围住主题
纷飞的嗓音散坐一圈
树影亲亲贴下来
两只展翅的大斑点色彩
也蹁跹而近

世界已变得很小
两岸三地很近
录取院校很近
师生，近得没有了距离
时间，在草地上搁浅

最后，我站成一株树
目送含情的缤纷如云朵
移向遥远……

2004-6-11

美在长方形平面

白线规定的长方形
躺在平面
一端一个结构
站立在天

许多兴奋挤在四周
起伏着色调浓郁的呼喊
一个极有弹性的圆
调动十个活泼的勇敢

勇敢又智慧地追来追去
牵引所有兴奋的视线

圆，飞进左面的结构落地
南面顿起雷声雨声一片
圆，飞向右边的结构反弹
北边唏嘘深深遗憾

这种心与心的对峙很激动
只有记录的我还坦然
坦然踌躇能否抓住一瞬
印证这美，美在天天

2004、6、12


关于红色的故事

有半个菱形是红色
很柔软的红色小平面
系于一朵一朵一朵
飘飘悠悠很明显
一杆鲜艳为前导
花枝结成彩色长方块
长方块移至许多凸起前
齐刷刷誓言举起一片
凸起里沉默寂静
不能感知世事之大变
我按动数码扫描
已无法走回硝烟………

2004-6-12

还没死去的童话

一头长发披着，如黑色的风
一头短发立着，如杂色的刷

如刷脸很黑很黄，如核桃
如风脸很白很粉，如花瓣

花瓣坐着，两指夹一支绿
核桃站着，两指夹一支白

那支白正逸出蓝色雾气
那支绿正流出蓝色痕迹

痕迹流向时间潺潺如水
雾气逸向空间缭绕如云

如云雾气断了，打个哈欠
如水痕迹停了，不打哈欠

不打哈欠的翻出五条线看
打个哈欠的退到四条腿坐

四条腿上发出沉沉的均匀
五条线前发出轻轻的欢快

漆黑的方框有无数小亮豆
小亮豆闪闪闪闪闪地偷看

声音均匀了一会儿，停住
声音欢快了一会儿，打住

打住的捏捏手指坐成原样
停住的伸伸胳膊站成原样

站的雾气又开始逸出很久
坐的痕迹又开始流出很久

唉！这个没死去的童话
唉！这个童话为什么不死

2004、6、13改旧作

播种人

湿润的铃声洒在春天
播种人站在地头筹缪播撒

心里装满各色各样种子
点播或条播，兼种或套种
埋深或埋浅，踩实或踩虚
都要一一分辨

每一块地，土质都不一样
种高粱种大豆种玉米
都要细细地思量

天天都要大面积播种
走进每一个敞亮的教室
都是九百六十万的平方

2004-6-24

活动课

花圃。已经开满颜色
一朵朵摇曳缤纷
更缤纷的是围过来的观察
鸟儿一样叽叽喳喳
是写是画是说是唱？

一些人打开自己的天空
淡粉。深绿。不停地涂抹
一些人蹲下来痴痴发呆
琢磨是写童话还是儿歌？

美人蕉下的一组唱了起来
一只小蜻蜓欲落未落
另一组在翻查花卉词典
两只花蝴蝶高兴地飞过

2004-7-3

承载之情（组诗）
河 床
你最知道大海的美丽
伸出长长的胳膊
尽量地倾斜
让无数水朵流过

那些柔媚透明的孩子
从你获取势能动能
一路又唱又跳

而你自己却无法辽远
永远承载在岸
托起历史的壮阔

2004-7-24改旧作

冰雪为被

朗朗之声中
一方方砖编的矩形
坐满秋季的新生
淡紫、粉白、金黄
一头头的卷发临风

太阳来给上课了
摇来摆去总是坐不住
只有黄昏才可以喘息
星或月上来就开始忙碌
默默谁也不读出声音

不知道谁在瞌睡
风适时来摇醒
有泪珠悄悄滴落
湿润的泥土轻声叹息

时令越来越严厉
菊们发育得更绚丽
清香欣慰耕者
忽有冰雪来袭
都冷冷相对
谁也不愿意凋零

已经成熟了
视冰雪为被

2004-7-24改旧作

别一种嫁接

我占据一方黑色的天穹
嫁接历史若隐若现的活性
一排排桌椅景如豆架映入

寻找光合的新契机
于碧绿碧绿的叶根
生长窈窕的肢体
或直接长成各色的星星

栖息这样的园艺
我会常常从梦里笑醒
于是振作于每一个日子
让所有的黎明都灿烂起来

2004-7-25改旧作

归宿原态

原态发端于稚嫩
曾留下享受不完的回忆
经过私塾的历史逼仄
至今还无奈地声浪四起

我引领红玫瑰的笔迹
夸张地走向黑板
一时间集中了所有的注意
让效果屏住气息

或将许多流淌的文字
框入一矩矩麦地
起伏许许多多记忆之芒
构成一幅清晰

讲鸡鸭鹅的故事
本应强劲的翅膀
却闲成羽衣
鱼不鸣畅游大海
蛙唱千年只一句

我举起叛逆
还给孩子们晨昏的美丽
——归宿原态

2004-7-25改旧作

雪白的四壁

雪白的四壁是童话王国
叫得出姓名的臣民
四十或五十

老的国王都很专横
无视那一碗碗的稚嫩
许多的倾覆
粉碎在雪白的四壁

我有幸取得权位
迫不及待卑微地拾起
那些很干净的瓷器碎片

玉一般的纯洁
抚回到那些空荡的胸腔
再也不倾斜

一碗碗透明的液体
是泪，也是智慧的储备
小心呵护，我天天走进
雪白的四壁……

2004-7-25改旧作

一场冻雨

兑现的不是希望
天亮时下了一场冻雨
那些挺拔枝桠
抖开了冰花
或摇着冰果
早春的凛冽
伸进我的肌肤
花啦啦啦响着大树的思绪

我去上课
教室里空无一人
我面对着桌椅讲了许多
发不出一丝声音
大块乌云被雷声撕碎
落下无数
冰冷的分币

世界溶化时
天气变冷
只有一点
热气
正从执教者的心里
蒸发

2004-6-13改旧作

与六月对话

你从七月移来
想降一些温度
可是驻地还是很烫
桌面吱吱作响

送达请柬
总是提前三年
谁能理解这热情
我诅咒你的计谋

让儿女三年不像儿女
让父母三年不像父母
何时撤销你的高贵
走到校园平步相随

我为一个巨大数字祈祷
让一切都走成自然
尽管需要过程
我还是执意呼喊

2004-6-13

偶然美术
—— 一位美术老师
的教改创意

一朵朵纯白走在蔚蓝里
一点点粉红摇曳在碧绿
这样的课堂心情很宽敞
大课桌宽敞地铺在场地

一块块玻璃是媒体
一滴滴颜色滴上创意
烂漫者都烂漫地当回神仙
给那一汪七彩吹吹仙气

艺术与偶然邂逅
教师精心地导演这出戏
一张张洁白小心地铺平
轻轻揭开一幅幅惊喜

都是五颜六色随机合谋
抽象的含义都深过具体
临摹因袭躲在昔日里苍白
下课铃声朦胧在画里……

2004-7-6

丫丫老师掠影 （组诗）
情 性
不介意熟识或陌生
最喜欢鸽飞蜂聚。野炊
还原成儿时的丫丫
唱歌很投入，心雨纷纷
场合天然凸显语出不怕
别人脸红。窃窃顽皮
而乐。过后风平浪静

风 韵
积蓄太多快乐，时时分享
与人。静默时红艳含露
声音软软悦耳总是让人
心穹无法拒绝。洗净铅灰
亮一天彤云。一颦一笑
都是烂漫的招呼
每与人擦肩，必又刷新

探 讨
丫丫无法孤独于行走
相约一路必有话题
常迷惑青杏般眼神
没人保守，摊开心页任其
查询。朦胧处她会伸指点亮
别时别有意味难尽……

育 人
所有落叶
都好奇地睁大眼睛
看两双鞋走得很近
运动鞋号数很大
皮鞋小巧得怜人
听不明白上面的声音
细细弱弱如轻云
忽闻有粗粗的鼻息
大男孩的哽咽
顿时似有雨淋

教 书
总是带着晴朗走进
灼灼的眸子
交给每一朵缤纷
馨香弥漫，悄悄浸染
刹时洞开无数心门
姹紫嫣红一片
辨不清谁鲜谁嫩
丫丫花期很长
天天年年
捧一颗纯净的童心

2004-4-23

发芽的思绪（组诗）
静夜逸思

脚下是一小块绿地
陷于沙漠的浩瀚
我投不出足去
那轮古老的太阳
依然滚热
我扬洒出去的雨点
没落地就已蒸发

时代在背后漂流
我不愿意转身
执意自己的意向坚守
夜还是很凉
抚摸小草的柔嫩
想着怎样主导她们
去活生生地覆盖

2004-7-23改旧作

想到北方
最应时的发明
被称之为塑料大棚
雪花飘飞的氛围
有韭菜一方方地茁壮
校园却裸露在冬季
寒风中瘦影瑟瑟
教育毕竟如何
这事跟我走到梦里

2004-7-23改旧作

闲望操场

落叶浮金
托起两个身影
视线里很熟悉
是一师一生

生努力作些手势
师手放于后不动
不知道相吸还是相斥
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历史
一刻也不肯沉默
我滋生着许多想象

教学楼欲崛起什么
操场欲伸展什么
都缤纷在我心
隐约欲现

2004-7-24改旧作

一件美丽

天空一样青丽的色泽
齐平于胸峰与背部
一排淡黄的菱形小窗
透出神秘的美

黑色瀑布在那儿流泻
一朵粉芍药跟着摇曳
不全是成熟或幼稚
不便于正面对视

时代是怎样映入你心
冬去春来有太多的思虑
视线停于菱形小窗
该帮你装上怎样的玻璃

当我在黑板前站成一株树
你将长成什么
没发现河里的石头
我在教室后面踱步

2004-7-24改旧作

汉语词性世界

男性教师
掌心常常掂量名词与动词
孰轻孰重

女性教师
酷爱褒义的形容词和副词

学生却整天把感叹词
挂在嘴上。偶尔
也研究介词。或热衷连词

校长则将数量词、代词
仅仅攥在手里
决定一些命运并发号司令

看门老头闲闲
用助词打火。点一支烟

我三十五岁误入词性世界
彷徨于虚与实之间
甚觉孤单

2005-4-3

冷香扑面而来
——给一位学生的回信

一枚贺卡。十二分的清凉
寄来你那一座美丽校园

那个“丫”字形的标志
是你形象的起点。看见你
经过时自信的笑颜

一片腊梅正迎雪怒放
冷香从山城扑面而来
穿透时空的深处
中正与润芝还在谈判

浅处。你与你的同学们
来了。将生出新枝的丹青
从容把握在手中……

2004-12-30

说与孔子

不喜欢你的有些发言
三千弟子一色的绿面
三月不知道肉味的歌
难道都是男孩唱的

我喜欢我们的太阳
给男孩女孩一样的投影
早晨上学时
一律被拉得长长

但我佩服你的上课
没有45分钟的框框
一句闲唠或一句幽默
就能激发许多思想

所以我更喜欢课余
那才是最理想的徜徉
或登山颠，或踏海滩
翻腾出不同的梦想

2004-7-24改旧稿

耕耘在花季

喜悦里有馨香浮动
走进课堂就走进了花丛
视线总是与无数视线相碰
碰出火花映红嫩嫩的心灵
最爱听那细细沙沙的笔声
春雨般催开万紫千红……

哦！我耕耘在美丽的花季
花季给我永远的年轻

绿茵中有红旗飘动
汇入操场就汇入了欢腾
说笑总是与无数说笑相合
合为乐章交融纯真的感情
最爱看那起起落落的皮筋
舞蹈般展示烂漫聪颖……

哦！我耕耘在美丽的花季
花季给我永远的年轻

青山间有小溪流动
奔向郊野就奔向了憧憬
志趣总是与无数志趣相聚
聚成长风升起希望的风筝
最留恋那欢欢乐乐的水战
群龙般搅动一河春情……

哦！我耕耘在美丽的花季，
花季给我永远的年轻。

90年代歌词旧作

校园心情

阔叶杨叶叶竞绿
新竹枝枝比翠
如笛鸟啭溶在阳光里

蜂蝶辛勤，不肯歇翅
清雪小花洒落草坪
开出点点欢喜

忽有铃声翩然洒满
涌出一操场活泼的课间
我被淹没在花影里

2004-5-25


一株树（顶真诗链）

树 们

一圈小树。像闪射的光芒
光源是你。你在中央。你
只多了几个年轮——这很
重要。你正将一个圆

一个很圆的概念，传来传去
传得小树前前后后跑动
飒啦啦的欢声，扇动翅膀

上下翻飞。飞了一节课
谁都没有飞够似的
飞回了课堂……

课 堂

课堂敞开着。你的辞典里
找不到传统的门和窗
甚至没有通常意义的讲台

风可以吹进来
雨可以落进来
还有冬日里最宝贵的阳光

其实，你的课堂是一片
树林。各式各样的树
可以有各式各样的冥想

冥 想

冥想是尚未发生的东西
但只要冥想，发生就将发生
你置信。小树自己

将放叶将分枝将按各自的
密码生长。你只须宣布
可以这样，也可以那样

桃想来想去还是要开红花
李想来想去还是要开白花
你说开吧！开吧！你们
肯定会开满天下

天 下

天下之大，到处都是
树碧绿碧绿的树
碧绿碧绿的情感。你做
碧绿碧绿的示范。你说

不论什麼颜色，花开要美
要这样才美，才会引来蜂蝶
才会结出果实。还要分叉

这样分叉。好让
鸟儿来搭窝
有鸟搭窝的树才好看

好 看

小树们都说大树
长得好看
最好看的地方是语言

缤纷浸着炽热
像楚辞
顿挫挟着沉郁
是建安
明丽多彩于唐诗宋词
洒落的声音
小珠大珠落玉盘

事实上，你最美的部位
不在声音，而在观念

观 念

这个被抽去物象的名词
近年来频率很高的
出现在报刊
我知道你与报刊很亲近
胜于恋人。桌上。枕边。
早早 

晚晚。一丝丝阳光
明亮在你每一片碧叶上
那个作用
合成你碧绿碧绿的思想
然后 

你俯下身来，轻轻地说
让我们一起，染绿明天 

2005-4-27
春 晨
——开学第一天即兴

夜里一场薄薄冻雨滞留
在草坪。窗外的大榕树
还没有发芽儿

一群经冬的生命风般掠过
楼顶。落于单调的树冠
叽叽喳喳说话

马路上一溜书包相追逐
有啊哈哇赛之声响亮传来

我把春节关进冰箱
换一双新鞋连同2005年
的思想，走向学校

2005-2-2
六月二十八日在校园漫步（二首）

不知名的白肚鸟

插向天空的分叉线段
停着一只雪白雪白的椭圆
她在那儿欢快地孤单着
说啾嘟儿，啾嘟儿

是约定了今世的时空
立刻就要发生翩然来赴
岂能妨害我也曾经的美丽
连同记忆我悄悄移远……

2004-6-28

黄雀们串枝移树

儿时就很熟识
这些声音与影像
夏至前后
复习年年
很懂它们说些什么
乐些什么。就像我
带着学生登山

不知飞窜之中
谁是老师
小小的黄绿的颜色
不好分辨
校园里究竟忽略了什么
我喜欢原生态的自然

2004-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