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写秋天,不是为了一株在秋意阑珊中倍感寂寥的狗尾巴草!
不是为了在秋天的浅寒里尖啸的花朵,和一只蹲在草尖上喘气的蚂蚱!
我写的是用大块大块艳丽的色彩掩盖阴郁的麦田,麦田里缓缓移动的草帽和草帽底下饱经沧桑的脸。
我写那些拱起脊背跃跃欲试的镰刀和握着镰刀跟镰刀一样粗狂的北方汉子!
我写手提竹笼,头戴紫色凉帽的小媳妇,竹笼里用蓝花布盖着的“扫鸡毛”饼饼,油香里裹挟着爱的温馨,以及紫色凉帽下,一位乡下女子野花般的娴静和饱满!
二
我写油菜时,她已素面朝天,褪去了金色的盛装。此时,更像人间离不开柴米油盐的邻家妹子,举手投足间少了些张扬,多了写内敛;你看,她正在满溢着桔黄色阳光的窗前绣着阿哥的白牡丹。
我写青稞,写她柔韧的筋骨,撑起丰腴的腰身,在秋天的风里散发着成熟的体香;写她高原红的脸上醉人的笑,瞳孔里盈满的似水柔情;饱满的乳房温暖着一个村庄。
我写一台脱谷机,此时正在地里昂首吐着豪气,被收获的青稞,翻滚着圆润,跳跃着骄傲,澎湃着喜气!
那些割下头颅的青稞,麦管里盛满了阳光。
三
我还写被霜露擦亮的黄菊,在粗粝的高原风寒里,正金盏银杯地推送迟来的缱绻,让秋意拂伤的天空,充盈一份暗香。
而此刻,白白胖胖的萝卜、土豆,掸去身上的泥土和喧嚣,和父亲母亲们围坐在火炉旁,谈论着家长里短,酝酿着又一个春天。
写下这些时,诗人正坐在一朵菊花上饮酒,一粒麦子在阳光下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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