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锅粥的现实里斟酌

我在事实和规则之间游戏

我从花的方向开来

我又在流水的方向流连

我划着人生的一片小舟

在风和波两个层面理解那些岁月

我活在故乡之外的某个坐标上

零和零只是一个点，没有实质性意义

我坐在那里

看着指向东和北的箭头

我必须去到一个区间

在升起来的一条曲线上找一个新点

我或许能在那里画几个叉

或者圈什么的

说不定也能画春风和得意

如果真是那样，我得用文字的运气

去碰几个词语会意的几点意思组成一句

比如，春天，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贪睡的酒

请不要摇醒它

我的酒儿正在深睡

它盖着语言的被子

在我的诗句里说着梦话

梦里的花儿错着鲜艳的牙

喜鹊儿理着发丝，保持婀娜的姿势

蝶儿轻轻扇着微风

蜂儿端着现酿的蜜水

在金秋，所有的甜味和我等在桂香里

等它从字里行间带着诗意醒来

雨水

一滴雨水，停在空中

它在等另一滴

它们要顺着天空下垂的雨线滑下去

它们才不像那些跳楼的人

孤独的一跃

就把自己送入另一个阴森的府地

它们要变换各种方式存在于民间

它们爬在伞上，等你用转动的柔情哄它们离开

它们从树叶跳到芭蕉，从屋檐翻下来

拍一下你的窗，发出独有的尖叫

它们开始了它们的马拉松长跑

它们边跑边伸出湿润的手

在地下，同那些根友好握手或挥别

它们要去更远的地方

它们猫着身子，它们绕开那些强硬的事物

它们深入浅出地汇聚在一起

它们带着那些黑枯枝和泥沙

把一个坑坑洼洼的世界，变得弯曲而流畅

生活就像毛毛虫

我步履瞒珊，行动迟缓

我在树枝延伸的公路网上伪装成爬行动物

我摇晃着脑袋，我看上去就像民间的一片枯叶

而风始终在吹，我抓住坚韧的树皮

我的目的地是那些嫩绿的叶子

我的早期生活就藏在它们背面

我不向任何方向投射阴影

那些尖锐的阴影会被坏虫运用

我从叶脉里抽取颜色和月光

我靠色彩成长，在月照中心宽体胖

我一口接一口喝下那些光合的鸡尾酒

我竖起黝黑的毛发，假扮醉酒的混混吓坏天敌

我用生活的压力把自己包裹起来

我要在那些硬壳里睡上安稳觉

如果有好梦踩着脚跟而来

我就破茧而出，打开折叠已久的翅膀

我怀抱一粒晶莹的露珠

从一朵花游戏到另一朵花，并打开花粉甜蜜的一生

像小草一样活着

先收敛好那一腔尖锐

藏在暗处

让雪在天空自由落下

在梦中听雪急速的脚步

即使雪化的声音惊诧了身边的蚯蚓

也不必睁眼

就让肋骨在沉睡中加厚

就让腰板在淡然中变直

如果春雷携带闪电

叩动我的门，照亮我的锦绣

我就用醒悟的那一点淡绿

刺破整个春天

哦，春风递过来一页白纸

正好用来漫画我的盎然

【编辑：黄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