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活在我三十岁的肋骨下
当我胸腔起伏,他的灵魂便一次次到访
当我循着夜色去探寻虫鸣
那些从未断绝的午后,似划过夜空的流星
又重新消失在安宁里
我们曾有过一同跨过田塍的童年
在平原上,藏匿在倒伏的秸秆里
我试图用肩膀扛起他的沉重
学习他的颤抖,似母亲的忧愁
一直蔓延到天际
鸟雀远去,微风便至
任凭高粱染成血色的黄昏
我们曾有过用石块砌出的少年
搅拌的水泥流过龟裂的沟壑
充实着身体的空虚
灰烬里燃起的火苗炙热漫天的尘土
如今依旧可见,银灰色的肃穆
我听懂他的咳嗽,是教堂回荡的钟声
我们曾一同合奏青春
是轻盈的山,是灵动的水
是土地上生长的,野蛮的音符
是乐曲的终章里,猝然划过的夏天
而我们要一同去追寻的
在月光里,在白云下
那里有我们用一生,犁过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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