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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名/姓名:松林湾
加入时间:2015-11-18
诗人简介

松林湾:本名王昌东,四川乐至人,现为四川宜宾一企业员工。先后有作品入选《诗刊2013年度诗选》、《中国实力诗人作品选》、《2014年度中国散文佳作精选》、《新世纪诗选》、《2007诗歌年鉴》、《中国当代青年诗选》等,先后在《诗刊》、《四川日报》、《诗歌月报》、《绿风》、《川煤文艺》等杂志报刊发表大量诗作、散文。1995年,被纽约中华诗歌联谊会重点推荐,发表古诗词36首于美中文期刊《华文周刊》。也多次获全国性诗歌散文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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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块黑暗



他佝偻着腰,低伏着头
匆忙的样子,让人有些担心
这仍像他走在千米井下
的潮湿巷道,在狭窄的
工作面,佝偻腰,低伏头
拼命刨煤的样子。再仔细
一点,就会看清他的脸
他的脸颊、鼻梁、额头
密布着小块小块的黑斑
这不知是哪次井下灾难
倒扣在他的脸、鼻、额头
就像小块小块的黑暗
偷天换日的手术也不行了
怎么也清洗不了的煤渣
已融入血肉,成了他脸
的一个组成部分,必将陪伴
着,走完他明亮的一生

鲸鱼



在小小的鱼缸里,小孙子
指着缸里的鱼说,鲸鱼,鲸鱼
我说是,金鱼,金鱼
三岁不到的小孙子
吐词不清,咬字不准
我们也就没有坚持
这半平方不到的鱼缸里
里面游着大海的鲸鱼
我还是很相信这个指认
——风暴,并不因为
这个小小鱼缸,可以平息

《那个扛着梯子上山的人》(松林湾诗作一组)

我想努力做一回鸟(一组小诗作)


文/松林湾


被白天的光追踪

也被黑夜的网笼罩

饥荒里满林子飞

旷野广大,无一枝可栖藏

枪声或弹弓,随时为自己准备了柩或棺

草叶上的绿斑蚂蚱,更像谎言和毒药

但我还是

想做一回鸟


蜕去我四肢

取两手做一付翅膀的镣铐

削双足为利爪,便于攀附在寒枝上

头颅再小些,剔除颈椎上的猛虎

以便灵活地

四处张望


吸食干净的露

保持清白的灵魂

与旷野上的月光,较量飞翔

卷进皮肤的岁月

可以多做几只羽毛

让冬野的枝头

有温暖的歌


没别的企求

只想在

野草的墓碑上

有一首温暖的歌

以弥补我冬天所有的寒和冷

只有鸟,才会唱着春天

在冬天死亡



山坡上写完一封家书  

高山上,长满大豆、玉米、高梁

我站在这个长长的队列里

不知道属于那一类作物


你如果,按季节前来收割
我在这岁月的枝头

会努力亮出我尘世清高的头颅


这样,我才可以
让你带回故乡,给灯火下的老花眼镜
一遍遍细读,一遍遍安抚



故乡


故乡,就在闪烁的烟蒂上

越燃越短。快燃到手指了

燃到手指,说明故乡

就到了。手指上的疤痕

证明了故乡的存在与凌乱



流水把河床洗白


流水把河床洗白
蛙鸣小隐于青田
鸟啼起伏于绿梢

父亲扛着犁
母亲背着篓
耕牛在后,小女用歌声牵着牝

星光闪烁,宝石的文字晶亮
如灯笼,照着人间




秋 

老虎在山岗走动
看着山下原野,竖起金黄的尾
斑斓的虎毛蜷伏,把虎牙埋在石头下


田野割稻的老人和妇女
偶尔抬一下头
奋力收割黄澄澄的汗水

远处河流,扭动蛇形身子
河流飘一叶舟,红衫少年驶着桨
直喊:老虎,老虎


夕阳跚蹒,走进黄昏的瞳孔
树梢挂满露珠



几只蚂蚁 

几只蚂蚁,扛着命运的骨头

翻过铁轨
爬向洞穴

被啃过的残月
冷冷地挂在天上

蚂蚁翻过铁轨,向暮秋
靠拢,有另一种声音

呼唤着她们



沿途的村庄都在等着你



花朵改变蜜蜂的方向
一个地名会改变你一生

沿途的麦子呈现青色,雪落过后
沿途的灯笼通红脸庞
那棵歪脖子树,还会站在村口
至到天完全黑下来

还站在你看不见的黑里

等着你



礁石



那年,你曾,姗姗来过

那年,你来时,多瞧了我一眼

我一直站那个位置,没有动

想你再来一次,再瞧上我一眼


你一直不来,我一直站着

在桥墩下,在峡谷口

在那有一朵淡淡的菊花开谢的地方


有时,是阳光淹没了我

有时,是海水淹没了我



暮色的草原


他探出身子,手指弯曲
成弹弓状,正好窗外有鸟飞过
那只夕阳的大鸟,并不慌张
暮色的草原
高岗走动毛色斑驳的狼

嗥声传得很远,很响亮
他坐下来,擦拭玻窗
擦拭辽阔的天空,那飞旋的白羽
是被他射落的星光



后来


山寺的佛像坍塌
山寺的书生走失
他坐过的蒲团
化作狐狸
他挂在木质板壁上的那幅画
被狐狸叼跑
蒿草失了魂似的
跳跃、窜动

再后来的事,奶奶没有说
奶奶在有月光的庭院,睡着了
她睡着的样子,多像那只炕头上
倦极了打盹的狐狸犬



那个扛着梯子上山的人


一定是有登天的想法

所以他才扛着梯子上山

一定是因为山路陡峭、绝望

他才如此艰难。泥石流

击垮了他,雪崩

掩埋了他


这些,佛都看在眼里

雪崩时乌云撕开了一条口子

肉体被岩石的锋利割开

血快流尽时

苍鹰飞到了他前方


那个扛着梯子上山的人

现在还在半坡上

斑驳的胡须铺在地上,长满芭茅

开满白花,像给他加油

又像喊停下


天空的白云低了又低

几片羽毛落叶般

掉在他枯萎的脚下

但很快,又被风

旋转着,抬上了天空



花开的音声



嘘,静声

让我们陪月光

说话、把盏、推杯


让玫瑰在枝上分娩

让蝴蝶把春天

作为产房


嘘,静声

让我们都长得

像玫瑰

都有两片

火焰的嘴唇


神的纶音

快要降临



榕树辞


大榕树组成村头一个简陋的家

她散开的枝条,养活了一大家孩子

啾啾的鸟是她寄养的

细雨般的蚂蚁是她亲生的

葱郁、繁茂的大榕树

活在村头的记忆里


村头也由碎石路、芭茅草、土坯房组成

母亲从异乡嫁过来

在土坯房养大五个儿女

养壮三个孤儿

母亲葬在榕树下

枝条上的叶子感冒咳嗽她都听得见



一道白水穿过村庄


一道白水,从西流向东
天空的鸟穿过苍茫,从东飞过西
岁月正秋凉
酒旗斜矗

田野走动三两少年
把辽阔而悲壮的歌声
挂在夕阳的

旗杆上



我怀揣着露水去远方


家乡的河水,清澈,透亮

那是露珠的

也是爱人的目光


手掬着这些目光

我用一根丝线

串起来,戴在脖颈上


在陌生的大街

在异乡的大街

我都可以放心地闯荡



一盏灯

    

  

一只麻雀飞来

停在我肩膀上

  

小面积的乡亲

像一盏路灯,小面积地

把我照亮



站在一树繁花间 


   
站在一树繁花间  
春天开始了大合唱

万众一心的鸟儿
她们手足并用,用长长的喙
捧出春天的每一朵

花瓣与霞光

从黎明到傍晚

她们紧紧捧着,大自然的乳房

布置了一场春天的婚礼
 

白云长住宿在深山的旅舍


白云长住宿在深山的旅舍
涧水是挽留不住的客人
一些鸟儿上树
一些蚂蚁下树


山常叹息,叹息声开成春花秋月
野桃自落

碧鸡自鸣



山寺


鸟一群群地,飞过

过一会儿,又一群群地,飞回

这中间,有江水澎湃

有月光荡漾

有脚步声走散


钟声敲过,木质的门槛吱呀一声

像老鼠窜过红尘

拂尘软弱地

在榻边打座


山寺站在云顶之上

山寺随云层翻腾

很快,风暴就要卷进山寺的内心



山行



一路山行,沿途多风景

有藤,有林,有远方,清风纠缠,白云飞

空洞飘渺的事物在生,诚实的石头在长

訇訇瀑布,镶嵌白云边上

跟雨水,不可与之嬉戏

遇蛇蝎,手里需握一根竹杖

小石潭,茂盛地藏着珍玉落盘的滴答之音

云彩,学习修行,把禅杖挂上天空

路,有时弯曲,有时挺直,有时蜿蜒

或侧行,或弯腰,或陡峭攀折

岐途与弯道,都不可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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