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飞协奏曲——新时代新工业诗选》(以下简称《诗选》)展现了新时代新工业的面貌,诗集中交错着金属的低语和诗人的情思,二十余位诗人以纸笔铺撒热忱,借助诗歌的语言淋漓尽致地展现现代工业生产的场景,用分行的形式讴歌新时代工人群体伟大的拼搏精神、伟大的创造精神,丰富了美学的现代化内容,是在金属狂潮中的诗意栖居。
《诗选》中的许多作品都是将工厂和机械设备置于自然、城市的背景下来表现的,可谓是丰富无穷、气象万千。有的作品细细描绘了生产机械的工作运转, 例如龙小龙在《有一种建筑叫作还原炉》中如此写道,“俨然岁月的熔炉。当高压下的电极/闪电一般穿透了化合的状态/析出游离态的晶亮/像纯洁的辞藻,沿着火红的诗意/幸福地生长”。“熔炉” “俨然岁月”,镌刻着时间的痕迹,只是熔炉并没有因为时间走趋于残破,反而又在“幸福地生长”,这是为何呢?诗人解释说是“高压下的电极”的作用,剧烈的反应令人目不暇接,于是“闪电一般穿透了化合的状态”,从而“析出游离态的晶亮”。诗人以简洁的笔触勾勒出“熔炉”的不同寻常之处,在此基础上,诗人感慨道,“像纯洁的辞藻,沿着火红的诗意”,比喻与通感混合搭配在一起,使得眼前本就火热的“钢铁巨兽”愈加燃动。
也有的作品旗帜鲜明地抒发了诗人从事现代工业生产的豪情,比如马飚的《绘制等高线》便给人以特别深刻的印象。“把数据给我,神说。虚拟的我画虚线/无数的点累出星空的大锤/排土场,元素在生长/铁、铜、镍的花园,上苍将一切安放好/像上下班,若鸟鸣粘牢树叶。”这是浪漫的“咏叹调”,“无数的点”积攒成“星空的大锤”,仿佛“我”在虚拟的纸上虚拟地画线;这是和谐的“后花园”,元素在排土场“生长”,一切安稳有序。最后一句“像上下班”与“若鸟鸣粘牢树叶”,将“上下班”和“鸟鸣”“树叶”并置在一起,冲击感极强。诗人在作品中创造了一种独特的“情感风景”,营造出一组带有情感温度和视觉冲击力的意象群。
还有的作品围绕工业文明而潜入哲学沉思。《诗选》当中,许多作品都蕴含着对机械与人类、自然关系的辩证思考。比如马行的《勘探老工人胡老六》,将自然和工人融为一体,“他和老榆树,似乎都要/睡着了”,人便是树,树便是人;比如薄暮的《钢铁工厂》,将工厂的一切物质化为精神,“名词,只有一个——力量”;比如马飚的《大工业总是矗立着》,将心灵比作氧气、比作长翅膀的盐,火热滚烫,“心灵,氧气一样多,如长翅膀的盐/火一样越过冬季”。可以说《诗选》是机械齿轮与人类灵魂的交响、混响、共鸣,描绘了“新时代”新型工业化过程中人类情感的多样与多变,让人们在机器的轰鸣中听见了心跳的声音。诗人通过艺术化的概括和抽象,将技术与文明的矛盾、人与自然的疏离、机器与梦想的碰撞锻造成字句,在冰冷与炽热之间寻觅生命的温度与意义。这种诗歌不仅是对工业化的反思,更是对人类在未来巨变中的身份与命运的深刻诘问。
与传统文学表达不同,新工业诗歌是对新质生产力的新文学表达,其井喷式的涌出预示着传统工业诗歌向新工业诗歌的转型。新工业诗歌与传统工业诗歌之间的区别,犹如闪耀的星辰与历史的炉火之间的对比。传统工业诗歌在蒸汽和齿轮的轰鸣中诞生,以粗犷而真实的笔触描绘出工厂的喧嚣与工人的汗水,抒发着工业革命时代的人文情怀和变革律动。
一百多年前,郭沫若就在《笔立山头展望》里热情赞颂道:“黑沈沈的海湾,停泊着的轮船,进行着的轮船,数不尽的轮船,/一枝枝的烟筒都开着了朵黑色的牡丹呀!/哦哦,二十世纪的名花!/近代文明的严母呀!”可谓开工业题材诗歌之历史先河。与之相比,当前的工业诗歌则已经“进化”到硅芯与数码的时代,描绘了新时代信息技术的光影,反映出新时代的卓越飞腾,这恐怕也是“新工业诗歌”最醒目的特征,是“新工业诗歌”自我命名的重要依据。两者在历史的长河中交织,叠映出工业文明的过往与未来。
“大风在走,大风在大风中消逝/又在大风中活着”(马行:《大风在克拉玛依》),“新工业诗歌”如同“大风”中的那面“红旗”一样,醒目地提示了“新时代”的工业美学的建构方向,反映了新型工业化大背景下时代与社会的心声但扎根于广阔现实的“工业之花”,定会野蛮生长,迎来盛放!
(王俊杰,北方工业大学中文系22级在读本科生。)
编辑:池木
二审:牛莉
终审:金石开、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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