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圈子很小
小到有时候要把自己佝偻一点才能进来
我的圈子又很大
大到能容下一座山和一条河流
我不是鸿鹄
我的梦想里还没有比此刻更高的天空
如果比较
我想我可能是一只家雀
我经常在一棵老树上鸣叫
有时也吹几声口哨来调情
我的圈子还没离开过温暖的屋檐
没离开过屋檐下农人的草帽和他们浇过的田野
无聊的时候
我细数过一棵麦穗和高粱上到底有几粒种子
细数过一位农人的汗滴
只有我知道
一颗汗滴只能结一粒种

我在我的圈子里生活
有时还要躲避一下鹞鹰
我荒诞而真实
我试过在风雨中飞行
直到打湿的翅膀不能张开
此刻我会想起一些古老的吟唱
自伯之东，首飞如蓬
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我离不开我的圈子
离不开低矮和乡愁
我眷恋一棵麦子和一杆高粱
也眷恋一粒滚烫的汗滴
一片原野
眷恋一条河流里正淌过的
关于生活的吟唱
                2024.11.16